窗外的花落過了好幾次,削去的發絲卻又垂到了肩頭,佛家三十三重天,像老和尚那樣的,想必能去到很高很高吧。
春來花開,卻見了燕子銜了新泥,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裏的春似乎來得太遲,可卻也賞盡了芬芳,昊天出華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虛明見纖毫,羽蟲亦飛揚,又是個偷涼的夏天,喚來小黑丫頭扇著扇子,自己卻已經睡著了,桂魄初生秋露微,輕羅已薄未更衣,他打了個噴嚏,又是在掃著那秋落的枯黃,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好美的花卻隻能和小黑丫頭一起去看了。
屋簷外的綿綿細雨,打落在了窗口,雒雲凝視著窗外遲來的桃花,桃花受不住雨點的摧殘,凋零至了地上,嫋嫋的殘香,又不知失了多少人的魂:“五年了,這是我們約定的時候,你是你還是沒有回來。”
他握緊了手掌,牙齒咬得很緊發出了細小的聲音,他取來了火把扔入了廟堂就轉身離開了,身後就隻剩了火光衝天,那口古鍾也終於支離破碎,握緊了小黑丫頭的手,他握得很緊很緊。
眼前是群山,抬頭仰望,一座座山峰好像一個個亭亭玉立的綠衣仙子,手拉手站在那兒,滿目青山,鬱鬱蔥蔥。
沿著山道逐漸深入,隻見果樹綠林,陽光透過細密的樹葉縫隙,射出點點星光,一點一點溫暖人的內心,碧綠的湖水微波蕩漾,青翠的樹木裝點著堤岸。
聽,遠處有瀑布傾瀉的聲音,瀑布下麵是個深潭,瀑流衝進潭裏,濺起成千上萬朵浪花,形成無數個漩渦,然後彙成一條激流,浩浩蕩蕩奔出群山之間,瀑布之外水霧朦朧,於陽光的照射下,一道彩虹若隱若現。人在瀑布下,如入畫卷,景至此,人已癡。
瀑布山水之間,又有那琴音傳來,瀑布之旁有一女子身著薄衫,青蔥玉指撥弄著琴弦,赤著玉足浸於水潭之旁,濺起的水花濕了裙角,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女子抬起了頭,眸中仿似一汪秋水。
雒雲視著女子的眸子,嘴角露出一道微笑,半躬了身子,對瀑布下的女子甚是尊敬的模樣:“見過夭夭姐,不知師傅他老人家?”
夭夭聞言不禁翻了一個白眼,甚是可愛:“一來就提那個糟老頭子,也不見得你眼前有個活生生的美女,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去吧,那老頭子和老龜在藍蝶居弈棋呢,擺下了一盤,至現在已經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是誰先餓死。”
雒雲輕笑:“謝過夭夭姐。”這便轉身轉身離開,瀑布拍打青石的聲音仍是回響於耳畔,瀑布下的女子卻是叫住了他,令他頓住了腳步:“這次離開的時候,過來看看我好嗎?”雒雲沒有回頭,依舊邁起了步子:“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