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婉來換班的時候,張凡把陳醫生的話跟江婉說了。
江婉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江婉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你,孩子才三歲就要遭這麼大的罪,真是造孽啊!”
張凡扶著江婉顫抖的肩膀,輕輕說道:“別難過,辦法總會有的……”
“你說的輕巧,你一個小小的庫管能拿出這麼多錢嗎!”
江婉發瘋似的推開張凡的手。
“我不管,小可她姓張,你們張家得管到底!”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帶著異樣的眼光盯著兩人。
這男人就是個窩囊廢,讓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媳婦跟著受罪。
沒本事就不要娶啊,好白菜都特麼讓豬拱了!
一陣歇斯裏底的爭吵之後,兩人都陷入沉默,走進病房靜靜的坐在床邊。
小可被驚醒了,她一手拉著張凡,一手拉著江婉,語氣微弱的說道:“爸爸媽媽不要吵架了,都是小可不好……”
張凡的淚水再一次衝出了眼眶。
他趕緊別過頭去,不讓小可看到。
“江婉,這兩天孩子交給你了,我回老家想想辦法!”
等孩子睡著之後,張凡離開了病房,在醫院門口坐上了回老家的車。
天黑前趕到鎮上,張凡攔了一輛拖拉機,一路顛簸著回到張家村。
他摸著黑,走進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家。
“爹,娘,我回來了!”
漆黑的屋裏亮起了一盞電燈,一個農民打扮的老婦走了出來。
“凡子,是你嗎?”
“是我!”
張凡攙著眼睛不太好使的母親走進屋裏。
“我爹呢?”
“他去果園摘桃子去了,嗯?怎麼就你一個人,婉兒和小可沒來嗎?”
張凡不敢把兩人離婚的事告訴老人,就推脫說小可不舒服。
“嚴重不?”
“嗯……等我爹回來再說吧!”
張老婦進廚房做飯去了,沒過一會端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凡子你先趁熱吃,不用等你爹!”
張凡接過麵條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家的味道還是那麼濃鬱。
突然他兩眼一抹,竟嗚嗚的哭起來。
張老婦一看就急了,趕緊上前詢問情況。
這時候張老漢也從果園摘桃回來了,張凡就當著二老的麵,把小可的病情說了出來。
二老聽完張凡的訴說,先是把他埋怨了一陣。
當初真不應該瞞著全家人換工作,如果現在還在機加組幹,境況肯定比現在要好一點。
張老漢吧嗒吧嗒的抽了一鬥旱煙,說道:“娃娃這麼小,以後的路還長著哩,咱張家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治!”
“凡子,你這兩天跟公司請個假,咱爺倆把果園的桃子摘了,拉到集上去賣,按今年的行情能湊個五六千塊錢。”
第二天,張凡跟著張老漢去果園摘桃去了,張老婦拄著拐杖一路摸摸索索的去了鄰村大閨女家。
大閨女張霞二十不到就嫁到了鄰村,現在有一個七歲的兒子和一個四歲的閨女。
大姑爺早年間是鄉裏的一霸,脾氣火爆,手底下養著小弟,在農貿市場欺行霸市。
後來娶了張霞,也不知道哪根筋搭上了,竟然兩手洗白從良了,兩口子的日子也是過的甜甜蜜蜜。
張老婦把張凡的情況跟大閨女說了,大閨女二話不說,開上家裏的三輪農用車到鎮上,賣了五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