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不知不覺回憶起很多過去的往事……

一想到今天白天鬱晴講的那個鬼故事,心不由得哆嗦的厲害,原本剛剛恢複的臉色,又變得蒼白。隱隱約約,總感覺有人在黑夜裏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監視著她…

想著,冷不禁顫抖兩下,突然一個跟頭一個摔的爬下床,神色慌張地打開燈。頓時,屋內燈火通明,心裏的害怕也相繼少了一些。再抬頭看向窗外,今晚的夜,黑的有些恐怖,總感覺會有東西突然從黑夜裏跳進來似的。於是,又趕緊去關好了窗…

心裏總算踏實了…

舒了口氣,重新躺回被窩…

‘哐當’…

屋外突然一聲輕響,嚇得她差點暈了過去。出於害怕,也沒敢出去探個究竟,隻聽見——

“鬱晴,怎麼是你呀?你在幹什麼?”

“哦,對不起,我想出來上廁所,一時沒摸著燈,所以…真是對不起啊!給你們舔了這麼多麻煩”

“哦,是這樣啊!嚇死我了…”

真是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這世界上哪有鬼啊!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要是有,早就來了。她終於清醒了一點,從害怕中振作出來…

半小時之後,終於熟睡了。

夜風,打在窗戶上呼嘯作響,窗外,斑駁的樹影,狂亂的招搖…

半夜,一道幽長的閃電突然在天際炸開,接著,雷聲轟隆滾滾而來…

一聲驚雷,猛的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打開手機一看,驚到:剛好十一點五十九。一想到這個數字,額頭上冷汗直冒。

窗外雷聲轟鳴,閃電連連,漆黑斑駁的樹影肆意招搖,映在半明半暗透明的玻璃窗上,有如婆娑的鬼影在窗外張牙舞爪……

“叮嚀呤呤~”十二點整,手機恰時響起…

來電顯示是個未知號碼…

“啊!鬼啊!…”再也忍不住的害怕狂湧而出,她對著電話嘶聲呐喊,就像精神病院裏的瘋子似的…

雷聲,混雜著淅瀝瀝的雨聲、驚叫聲,一並淹沒在狂風驟雨的夜幕裏……

高貴和矜持,都是裝出來的,越是虛偽的人,裝出來越是天衣無縫。一個被街坊鄰居都誇成是賢妻良母的女人花,竟一個人獨守著自己的女兒,任勞任怨,即便有丈夫,卻還像個活寡婦?

這究竟是賢妻良母的形象嗎?

窗外,一夜傾盆後殘留的雨滴,滴答,滴答拍打在玻璃窗上,在朦朧了一片的霧氣中,印出一道明朗的痕跡……

雨後天晴,清新的空氣的從窗戶的縫隙中鑽進屋子,帶來一陣陣微微的涼。秦氏凰喜出望外,興奮地從被子裏跳出來,光著腳丫,衝到窗前。打開窗戶,土壤混雜著綠葉的清香撲麵而來…

“啊!昨晚的雨下的好大啊!…”對著滿園的清新,伸伸懶腰,一臉愜意。

好久沒有下雨了,感覺沒有雨露的日子人都快生黴了。腳底,微涼,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冷。秦氏凰伸出手,任簷上的水滴濺落在泛紅的掌心,手心,癢癢的,癢進心窩…

屋外,有隱約的談話聲……

蘭媽上樓打掃衛生,抬頭一看,嚇了一身冷汗:一披頭散發,白色睡衣,麵目蒼白恍若女鬼。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夫人“啊!夫人!!你…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昨晚著涼了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沒事”煞白幹涸的唇隻是微微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卻隻聽見“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啊!夫人”蘭媽驚嚇的尖叫了一聲,連忙扔下手中的東西衝過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暈倒了…”蘭媽一邊扶起她,一邊朝秦氏凰房間的方向大叫。

暈倒?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生病了?

一聽到她暈倒了,秦氏凰似乎也很煩躁不安,隻是他們的關係…

到底是自己的母親,是她十月懷胎把自己生下來的,到底體內還留著她的血。磨蹭了幾下,還是一溜煙似的衝了出去…

看到她母親蒼白無力的躺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心,是痛的,是悶的,是掙紮的。不敢想像,若是有一天,母親就那樣離她而去,她會是多麼悔恨。

曾經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在此刻凝結,成冰,成霜,最後化為一枉糾結的苦水。她真的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情,怎樣的態度去麵對她,麵對這個親自趕走自己父親的人。

或許,她真的需要靜一靜,靜一靜就好。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不再去理會那個人,甚至連看不沒看一眼,直接從家裏走了出去,因為她怕,她怕自己心軟,她怕自己看到她一臉病態就原諒了她所有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