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的時候楚江暝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腦海裏麵回蕩著的都是顧清璿的音容笑貌,晚飯的時候皇上又賞賜了晚宴,楚江暝想到她跟傅輕塵的相處,就生氣的一直喝悶酒。
“顧清璿?”
楚江暝回到侯府,已經是夜晚了,他醉醺醺的,直接到了顧清璿的房間都沒發現,可憐顧心妍還在自己的屋子裏麵巴巴的等著楚江暝回來之後給他吹點枕頭風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顧清璿推拒自己的動作,楚江暝尤其熟悉。他穩了穩身子,看著顧清璿,伸手打了打自己的頭,“我怎麼走到這兒來了?”楚江暝搖了搖頭,小聲地嘟囔著。
見楚江暝喝醉了,顧清璿心裏莫名其妙有些窩火,她看了看外麵,似乎沒人,於是開口問楚江暝,“你一個人過來的?”
楚江暝沒回答,隻是還是像剛才一樣,直直地看著顧清璿。
“你回去吧。”原本還有些擔心楚江暝的顧清璿,被他這樣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想盡快地逃離這樣的窘態。
這時,楚江暝卻越過顧清璿,往她屋子裏走去。顧清璿一頭霧水趕忙跟了上去,“你幹嘛啊?楚江暝?”當顧清璿跟著楚江暝走回屋裏時,卻看見楚江暝已經大喇喇地躺在了她的床上。顧清璿急忙走到他身邊,“起來,楚江暝,你要睡覺就回你屋裏睡啊……”顧清璿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楚江暝,“別賴在我這兒!起來起來!”
楚江暝皺了皺眉,抬起被顧清璿拉著的手臂,一反手將顧清璿也一起拉到床上,然後將她扣在自己臂彎裏,“別動……我困了。”
這下顧清璿大氣都不敢出了,微微斜了頭,楚江暝的臉就正對著自己的頸窩呼著氣,顧清璿紅了臉迅速轉過頭,這是什麼情況?!不行。於是顧清璿使勁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搬開,然後起身站在床邊看著楚江暝。
此時的楚江暝緊緊地閉著雙眼,有些吃力地呼吸著,就這樣趴在顧清璿的床上睡著。歎了口氣,顧清璿看著他有些難受的樣子,心生不忍,慢慢靠過去,顧清璿緩緩地蹲下身子為楚江暝除掉腳上的靴子,一邊做這些動作一邊在心中埋怨自己,顧清璿恨自己為何不能狠下心趕楚江暝出去,然後又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從今以後,一定要硬起心腸,她和楚江暝今生隻可相厭相恨,別無其他可能。
好不容易替楚江暝除掉靴子,顧清璿將他雙腿抬到床上,剛鬆了了一口氣,拿過被子準備給楚江暝蓋好,沒想到當顧清璿拿著被子給楚江暝蓋上的時候,本來睡著了的楚江暝一下子伸出手握住了顧清璿的手,顧清璿嚇得不輕,抬眼去看楚江暝,那人卻還是雙眼緊閉的樣子,顧清璿使勁扭動了手妄圖從楚江暝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卻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舉動讓楚江暝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當楚江暝睜開眼看到顧清璿的時候,兩人相視的那一瞬間都有些沉默,可還沒等顧清璿開口說些什麼,楚江暝隨即立刻使了力,拉著顧清璿就往自己身上撲倒。
顧清璿驚恐地睜著雙眼,卻改變不了地心引力的作用,直接撲進了楚江暝的懷抱,楚江暝馬上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環住顧清璿,將她扣在自己懷中。顧清璿反應過來,拚命扭動身子想要起來。
“別動。”楚江暝微微向顧清璿那邊側了頭低聲說道,“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這樣近乎請求的話讓顧清璿更是意外,她哪裏想過,自己跟楚江暝走到如今這一步,楚江暝還會在酒醉之夜這樣大搖大擺地闖進自己屋裏,更沒想過自己會動惻隱之心讓他睡在自己床上,何況……何況如今自己竟然被楚江暝以如此親昵的方式抱在懷裏,聽他像個小孩子妄圖得到最喜歡的玩具一樣,委屈的說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可是如今的顧清璿,即使那顆早已死過千萬次的心還是會因為楚江暝的言行而忽然跳動兩下,卻也不會再被這樣突然的悸動而失了心智。顧清璿掙紮了一會兒見楚江暝還是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緊,她放鬆了身子不再掙紮,而是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楚江暝,放開我吧。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你覺得我們還有轉寰的餘地麼?再這樣又有什麼用呢?你比我更清楚的,不是嗎?”
顧清璿其實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對楚江暝說出這些話,他醉了不是麼?醉得失了自控能力到她這裏來的人,還能聽清還能聽懂她剛才所說的話麼?
果然。楚江暝在聽了顧清璿剛才的那一番話之後,一直用力抱著顧清璿的手放鬆了,可是就在顧清璿感到慶幸準備從楚江暝的掌控中脫身的時候,楚江暝卻一下翻身將顧清璿壓倒在自己身下。
這樣突如其來適得其反的變化讓顧清璿十分震驚,這樣的姿勢讓她非常不自在,所以顧清璿下意識地舉起手抵在楚江暝胸前,並不斷用力想要將他推開,“走開楚江暝!放開我,你醉了!”
“我沒有。”楚江暝兩眼直直地看著顧清璿,顧清璿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經有些閃爍無法定住在一個地方的那雙眼睛,此刻卻充滿著熱烈。那樣的一雙眼睛仿佛能將這世上一切冰冷融化,可偏偏在顧清璿看來後背一陣發涼,那雙眼裏有怎樣的渴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