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了加重藥量打胎藥的顧清璿,蜷縮在床上等待著藥效發作。
而頭也不回走出顧清璿屋子的楚江暝,拳頭一直握得緊緊地。她憑什麼……憑什麼做了這些事之後還敢說他可憐?
嗬嗬……他的確很可憐啊。楚江暝嘲笑著自己,這個女人這樣背叛自己,是他給她的機會和權利,若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早可以將顧清璿一殺了之,又或者顧清璿的死活早就與他無關了,他完全不必再因為顧清璿的一舉一動而像個可笑的小醜一樣被牽著走,顧清璿和誰上床,跟誰生孩子,與他何幹?
明白這些無可奈何,楚江暝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想了很久。
而另一邊,顧清璿很快便覺得肚子開始痛了。這麼快麼?顧清璿咬了咬牙,額頭上已經有密密麻麻的細汗滲出,小腹越來越痛,楚江暝並沒有讓大夫留在院子裏,意思就是顧清璿流產之後沒有人去照看她,便是讓她自生自滅吧。
很快顧清璿便疼得咬破了自己嘴唇,但是她盡量不讓自己溢出聲音。手腳都被捆綁著,她連能借力去抓去保護自己的姿勢都沒有,隻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樣,去硬生生地受著那些苦痛。
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曆這樣的事,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這樣苦痛,當顧清璿終於疼得忍不住叫出聲,當她感覺自己體內有液體流出,當她看到床褥上那一大灘血跡,顧清璿嘴皮已經被咬的稀爛,她腦中反複隻有一個念頭,這一次如果她還能挺過去,如果還能活下去的話,她一定不會再活得跟以前一樣委曲求全。
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流產的痛苦,當下人進來將顧清璿手腳鬆綁,換下那汙穢的床單被褥時,顧清璿早已直不起身子。
沒有人跟她說話,隻是默默地抬了大木桶進來讓顧清璿沐浴。
嗬嗬。顧清璿冷笑著,楚江暝竟然還會讓人進來幫她換床單,讓她沐浴?是格外開恩麼?顧清璿也沒有多說話,泡個熱水澡吧,她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
這樣的事,若是放在以前,顧清璿不會這麼乖乖聽楚江暝安排。倔強如她,喝下那碗打胎藥之後,楚江暝怎麼做她都不會如他的意。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顧清璿這時突然換了心智。
就仿佛剛才死去的不止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過去那個沒用的顧清璿。
現在的顧清璿,突然知道了去服軟。就像之前那小廝過來偷偷跟她說過的話一樣,聰明的人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做什麼才是對自己好的,如今的顧清璿,不再一味地逆著楚江暝,她也開始追求自我,開始做一些讓自己好過的事。
她為什麼還要做那麼多無謂的掙紮讓自己受苦,憑什麼?憑什麼她要遭受這樣的事,而顧心妍如此狠毒卻可以高枕無憂?她不會再逆來順受了。
“謝謝。”顧清璿洗過澡對那些下人們說道。
她總會找機會總會將自己現在所遭受的一切如數全部奉還到顧心妍身上的。
躺在床上,顧清璿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手腕,那個沉重的手銬終於被卸下了。不知道楚江暝究竟想通了什麼會不再禁錮她,她也不想再管。因為顧清璿很清楚,如今的她是絕不可能有能力跟楚江暝對抗的。隻是楚江暝願意放開對她的束縛,她就要一步一步重獲自由,她不會再對這些強加在自己身上不公平的事情覺得無所謂了。
這條命是她自己的,楚江暝說他不會那麼輕易讓她去死,現在,顧清璿自己也會珍惜這條不知該死過多少次卻仍然活到現在的命。她也不會再讓自己輕易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