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往前推移,也就是修整之月的第一天的午夜時分,吸血鬼真祖伊斯雷眼看著貧民區裏的大大小小幫派皆臣服於主人麾下,包括為數眾多的幫眾成員都成了自己人,考慮到創造自己的“黑暗暴君”未來的大業處處需要用人,就隻能強行壓抑住嗜血的天性,不得不首次離開這片重建秩序的無法之地,被迫襲擊夜色掩護下還在街頭奔走的黑暗中的居民。
無論是身負特殊使命的冷血刺客,還是專門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亦或者有深淵血統的硫磺種半惡魔,零零散散地錯落開來,在這位伯爵階血族眼前掠過,飛快地消失在夜幕深處。
吸血鬼真祖伊斯雷就像是孤高的王者,將夜晚統治的東木城,看作自己專屬的領地,接近人間傳奇的實力,足以確保這位血族的新生兒安全無虞,得意地在街道上飛奔,又或者是屋頂、圍牆組成的迷宮中漫步。
附近時不時有人路過,看到伊斯雷霸氣測漏的王者風範,無視重力影響,平行於地麵在牆麵上奔跑,頓時嚇地亡魂皆冒,屏住呼吸還是次要的,以最快地速度離開,從此人的視野裏逃走,才是重中之重。
不過,也不是所有黑暗居民都對吸血鬼真祖畏懼如虎,黑夜的眷族蝙蝠就被同類的氣味吸引,撲扇著翅膀飛過來。
不料,它剛剛靠近,就被看不見的手一把抓住,發出淒厲的嘶鳴聲,結果隻是被強行拉扯到這位伯爵階血族的披風上。
柔軟的羊毛呢料瞬間露出了真容,源自於吸血鬼真祖伊斯雷的蝠翼,能在短時間內硬化成百煉鐵般的盔甲,此時卻變成粘稠的瀝青,又像是陷沒一切的泥漿沼澤,一旦蝙蝠沾上就再也脫身不了,無論小家夥如何掙紮,隻會越陷越深,最終被徹底吞沒。
一瞬間,這位血族的新生兒融合捕食了蝙蝠的所有生命本質,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化整為零的本事,能夠在瞬息間將身體分解成幾百上千隻暗夜蝙蝠,隻要有一隻逃走,隨時都能重生出來。
對自己的造物掌控地如觀掌紋的漆南劍,立即通過無形的渠道,獲悉通過褻神儀式和諸神詛咒製造的長生種血族,往成熟體方向邁出異常堅實的步伐,不僅露出老父親獨有的欣慰笑容。
“東木城裏黑白兩道的勢力為數眾多,無論是老牌貴族的騎士領主,還是擁有傳承的八葉法師,都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困擾。唯有兩位對手,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傳奇枯萎者難得清醒過來,聽到弟子的牢騷話,忍不住笑著指點:“能夠令你這位武道一途的聖者都感到棘手,莫非是那兩位根基底細都摸不清楚的大人物!”
“不錯,身上具有命運重力的八美德騎士,切割自己的美德源泉,批發式製造複數位白騎士的強人,距離點燃神火,我估計隻有一步之遙。”
“至於另一位神秘莫測的巫師,對於他的存在,我的內心竟然有莫名的敬畏,甚至不客氣地說,有一股難言的恐懼。”
“我知道,他們聯手挑起所謂的聖杯戰爭,強行把我拉扯進去,估計是將我名下的死靈術造物都看作祭品了,可不能隨了他們的心意。”
伊利丹.暴風沉吟片刻,悠然回想起當初被“命運”調息,竟然被實力遠遠不如自己的宿敵放逐出去,頓時警醒過來,坦言道:“別把沒有多少價值的造物放在心上,畢竟它們的根源來自於東木城暗麵的沉澱,由我們的手賦予身軀和真實的生命,沒那麼容易被獻祭掉。你還是謹慎小心點,別被人牽著鼻子走,亂了自己的節奏。”
漆南劍聽到老師的指點,猛然回過神來,的而且確是所謂的聖杯戰爭不過是一場遊戲,駐世常在的根基和真正在乎的,永遠是自己的實力和如今發展地如火如荼的勢力。
在所有幫派臣服在腳下的現在,貧民區之王早已不是一句無稽的笑談,而是各方明暗勢力公認的事實。給中下層幫派以利益,給無數貧民以希望的曙光,勾結手握實權的官員,建立廣泛的聯盟,專門走“貧民路線”,無疑是鞏固地位的最好策略。
“來自新大陸的煙草日益風行起來,僅僅是從外地走私容易被人卡住脖子,最好還是盡快掌握關鍵的貨源,在日益成熟的分包渠道優勢下,驅逐一切競爭對手,通過壟斷牢牢地掌握定價權,穩坐在行業金字塔頂端的我們就等著數錢罷。隻要有錢了,我們的事業才會日益壯大,甚至無人可以阻擋。”
傳奇枯萎者聽到弟子選擇了未來的道路,悠然露出欣慰地笑容,隨機一陣空乏的睡意傳來,伊利丹.暴風不得不再次進入沉睡,藉此恢複剝離出部分靈魂本源創造出“血族”和“邪眼”源頭的損耗。
正是因為有如此考量,漆南劍才沒有斷然阻止吸血鬼真祖伊斯雷離開貧民區的勢力範圍,在夜色籠罩的東木城到處閑逛,甚至追狩獵物的舉動。
誰能想到“命運”的指引如此吊詭,自誕生那天開始計算,不過一個多月的血族新生兒,竟然會招惹到潛藏在城西富人區裏的聖杯戰爭發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