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老師你曾經目睹過真理?通過所謂的生命煉金術?嗯!在我的老家,所謂的真理應該就是大道、天道。想要觸及天道法則,並將它納入掌控中,您所說的第五元素,也就是賢者之石,固化為實體的法則,不過是一些淩亂的碎片罷了。”
漆南劍可是精通兵法的武道聖者,欲擒故縱這種策略,更是使地滑溜無比,即便待在他識海中休養的老師,傳奇枯萎者伊利丹.暴風都中計了,為了說服唯一可靠的弟子,主動吐露出更多的個中秘密。
“我的宿敵,也就是成功登神,稱號為馴鹿之王的裏德勒殿下,曾經有幸蒙叢林少女、自然之子帶引,親眼目睹過真理的王座。盡管那隻是橡樹之父掌握的真理,源自歐丁神係世界樹的年輪,記錄主物質位麵世界的無盡歲月,蘊含世界誕生的奧秘,卻是倒吊者剜去一目換來的智慧結晶。”
“可是,我比他更早見識過真理!當時,我選擇自我犧牲,以歐丁大神的名義,向絞刑架之主獻祭自己,倒掛在寒風中七天七夜,不喝水,不進食,不睡覺,一刻不停地念誦著禱文。”
“直到嗓子沙啞,頭腦充血失去知覺,生命處於彌留之際,終於在幻象和真實的縫隙之間,我看見了白色的巨人頭下腳上,懸在天地之間。”
“它的雙腳被雲霧捆縛,垂落的金色長發宛如瀑布,奔流而下的血水構成了承載真理的圖案,如同世界樹伊格拉德希爾,有無比巨大的枝幹,延伸出三條根莖,分別伸向神聖的常青園,智慧和知識的源泉以及最終末的死亡。”
“真理的外輪廓就像一座門戶,我把它稱呼為真理之門。生命煉金術,就是從真理之門流淌出來,被我獲取的智慧結晶。你還覺得它無所謂嗎?”
聽到識海裏修複靈魂本源的老師的解釋,盡管並非完整的事實真相,卻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實的,漆南劍暗自點點頭,卻裝作不情不願地承認自己的淺薄和無知,然後開始被動地學習所謂的生命煉金術,試圖煉製出賢者之石,這種規格外的法則碎片。
所幸的是,漆南劍的秘密實驗室裏,到處都有罪大惡極的狂徒,以試驗素材以備一用。尤其是“失樂園”入口處,昏昏睡去的刺客,試圖奪走其生命,取而代之的某地下世界大佬的私人用專屬殺手,都是上好的試驗品。
漆南劍漫步走到入口處,看了看有如貨物整齊堆放在牆角的試驗品,目光有如最挑剔的老饕,在一群豐腴半成熟的鮭魚身上反複流連,想要選出具有“寶石”級口感的極品,特意挑選了一個不久前來送死的自大狂刺客。
“血氣方剛,生命質量是普通人的十倍,壽命不超過二十二歲,生命濃度是人生的巔峰,職業生涯再往前發展,就會漸漸衰落,靈魂被亡者的怨念纏繞,漸漸褪去年輕人的青澀,變得陰冷刻毒,對周圍的人失去信任,漸漸被職業生涯的惡意滲透,最後不是死在別人手裏,就是死在自己的手裏。”
識海中努力修複靈魂本源的傳奇枯萎者伊利丹.暴風聽到弟子的這番話,就算脾氣再好也忍不住開炮:“你的廢話,真多啊!”
漆南劍頓時啞口無言,卻也懶得解釋自己從莫逆之交,屍道真人身上學會的“麻衣神相”觀人術,畢竟有些經驗類的知識在老家很好用,在陌生無比的異界,恐怕有些不夠看,還是藏拙比較好。
按照老師的指點,漆南劍在實驗室開辟出一塊空地,將必要的祭品放在地上,按照他的身高和臂展,在平整的地麵先畫出一個外輪廓正圓形,然後將可憐的自大狂刺客搬走,在圓的裏麵按照萬物歸三原則,繪製出一個正六角形,構成了最基礎的煉成陣。
最後,將依舊昏昏睡去的祭品放在六芒星中間,並小聲地念誦出禱言,溝通了冥冥之中主物質位麵世界的法則。
起初,周圍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漆南劍還以為識海裏的老師在用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忽悠他。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漆南劍的確感受到某種偉力從無到有地彙聚起來,並鎖定在煉成陣的祭品身上。
瞬息間,這種偉力突破了某個關鍵的臨界點,祭品身體突然顫抖起來,隨即爆發出此言的紅光,看上去就像是濃紅色的雞血石。
自大狂刺客徹底醒轉過來,同時也發現了自己遭遇了什麼,忿恨、不甘、悔恨的情緒猛然爆發出來。畢竟,他才年僅二十二歲,剛剛踏入職業生涯就成為該行業中的翹楚,未來有無數金錢和大好前途在招手,他卻中途夭折,死在這充滿扭曲和怪異氛圍的地方,被不可名狀的存在吞噬。
可惜的是,無論年輕的刺客如何垂死掙紮,都逃不過生命煉金術的強製束縛,在他的生命因為激烈情緒升華到頂點的時候,一團雞血似的紅光猛然收縮。
在漆南劍看來,更像是內向坍縮,整個活生生的大活人,瞬息間縮小千百倍,變成芝麻大小的多麵體紅寶石,安靜無比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