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廳下轄所有權力部門,包括暗警廳、巡夜騎士、城衛軍等暴力機構,上上下下所有位置都屬於傳統的土地貴族,來自拓荒時代的追隨者家族,所謂的功勳貴族。
隨著工業革命興起的風潮橫掃北地,東木城在伊斯特伍德伯爵的開明態度下磕磕碰碰地轉型成新興的工業城市。
最初的第一桶金是土地貴族向傳統的畜牧業開刀,圈起廣袤的土地養羊,順便將失地農民趕進城裏進工廠務工。
東木城以羊毛混紡的各種布料出口,積累到最初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後來逐步產業升級,尤其是在探礦專家的指導下,在領地內發掘出品相很高的煤炭和鐵礦石,才艱難地轉型為以煤炭、鋼鐵等資源型產業為主導的冶金工業城市。
在此期間,為貴族服務的宮廷采買人、商業代理人等個人或組織,在城市轉型和產業升級過程中,積累豐富的人脈,打通廣闊的流通渠道,編織出密如蛛網的聯係,已經不滿足於為貴族奔走賺取高額利潤的曆史,順利轉進插手各種行當,扶持著城市的手工業者,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大型工場,轉型為新興的工商業新貴。
積蓄並擁有海量的財富,享受奢侈的生活,新貴們已經不滿足於庫房裏不斷增長的金錢,他們決定爭奪本屬於自己的權利。
當然了,憑著工商業崛起的新貴並非鐵板一塊,態度溫和的一派決定通過聯姻,與沒落貴族結合,繼承或嫁接血脈,進而混入貴族序列中。
而態度較激進的一派,則運用各種影響力,如報紙為首的新聞傳播業,鼓動占據城市主體的平民階層、工人階層,用罷工罷市威脅統治階級,向顧全大局而“軟弱可欺”的市政廳要這個,要那個,最終目的還是權力。
雙方在激烈爭吵和明爭暗鬥中消耗著彼此的元氣,東木城的利益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最終還是伊斯特伍德伯爵的智囊團八葉老師想到解決的辦法,效仿貴族元老院的架構,創建容納城市各個階層利益代表的下議院,選出社區議員為平民說話,爭取社區的利益。
譬如市政建設經費撥款,具體到個人的稅款比率等等各種議題,都可以在下議院提請審核,表決,直到通過或者否決掉。
與世襲的元老院不同,貴族議員能夠製定法律,剔除對他們的產業或核心利益不利的法律條款,甚至對下議院的議題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而下議院的議員們,通常隻有兩年的任期,到了卸任的年頭,還得和挑戰者競爭。有幸成功地再次當選,他們還能再幹兩年,不行落敗就會被打回原形。
根本原因,還是舊貴族和新貴們暗中聯手,將街頭運動期間風起雲湧的平民領袖,通過這種不要臉的方式趕下台,在下議院逐漸換上代表新貴利益的代言人。
而所謂的社區議員們,即便是一個政治方麵的菜鳥新人,隻要有足夠的金錢收買人心,就肯定能在唯利是圖的平民選舉中勝出。
人民都是短視的,都是忘恩負義的。於是,那些曾經一呼百應的街頭運動的領袖,很快就沉寂下去,泯滅在金錢的魔力之下,反倒是各行業的新貴,用金錢推出來的代言人,組成了東木城的下議院,逐漸開始沾手真正的權力。
元老院的貴族們看著硝煙彌漫的權利的遊戲,對於這種擴大統治階級的小把戲並不在意,認為丟幾根肉骨頭,就能安撫住新貴們躁動不安的心。
可是,當強勢崛起的工商業巨頭不滿足自身的弱勢地位,不想被高額的懲罰性稅率壓榨,開始聯合各個階層再次發起挑戰時,傳統的土地貴族這才發現,昔日寵物般豢養在腳下的獵犬,如今已成長為吞食天地的芬裏爾魔狼。
在內部矛盾鬧地不可開交的時候,正如蒸汽機鍋爐裏大量冷水被燒熱沸騰起來,急劇膨脹的壓力令鍋爐都經受不住要爆炸的時候,對外輸出戰爭就成了“軟弱可欺”的傳統貴族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事實上,如今的北地諸城都是百年前拓荒時代的產物,源自於防範堵截北方高地人南下侵襲的戰略部署,在不間斷地對高地人部落反侵襲的漫長歲月裏,曾經宛如烏雲蓋壓在所有人頭頂的高地人部落聯盟,由於沒有時間休養生息,無論是核心實力還是統治的地盤都大幅度縮水了。
更別說,有部分開明的高地人走出荒涼的祖居地,日益融入到人類社會裏,以賺取金錢反哺家族為目的的雇傭兵、在權貴身邊充當保鏢或護衛的高地戰士,甚至出賣體力在碼頭裝卸的搬運工,可以說無論北地哪座城市,都能看見高地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