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騎士條頓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承認並允許聖光教會傳播信仰,市政廳牢牢抓住對他們的權勢最無害的勢力,反過來利用聖光教會鉗製我們,別說特裏斯閣下,就連蠢蠢欲動的‘賢者’都被打壓下去了!”
聖棺騎士威廉側頭看了一眼同是大騎士的夥伴:“市政廳最高決策圈的背後肯定有頂級智囊在出謀劃策。有很大可能是傳說中的八葉老師,來自不同貴族家族傳承的舊時代奧術師。”
荊棘騎士條頓扣著手指細數:“不至於都是奧術師,據我所知有托雷的兩個紅袍,散塔林會的一個黑袍,燭堡的卷冊學者和知識聖殿的守門人,另外三個估計是中立的元素使藍袍,或橡樹之道的追隨者,或龍脈術士!”
聖棺騎士威廉聽到這裏,忍不住甩了甩頭:“東木城的霸業需要極具智慧的八葉老師繼續出幕劃策,可是當下八葉老師針對我們假手市政廳的權勢打壓,情理上沒有錯,可是我無法接受,同樣為東木城而戰的我方到最後落得流血又流淚的下場。”
荊棘騎士條頓自嘲一笑,垂下頭,悶聲道:“特裏斯閣下顧全大局沒有舉起叛旗,我們承載著他的部分源泉,無法違逆其意誌,簡直就是束縛著手腳,在刀尖上跳舞。目前來說,就是一頭巨龍來了也得臥著,收殮隱藏起內心的猛虎,用其它手段敲打敲打市政廳的邊鼓。希望出身名門德爾家族的第一副官能夠多多少少發揮出點作用,別讓我們死地太難看!”
聖棺騎士威廉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我們費盡心機將孤山騎士團拯救出來,沒有死在敵人手裏,卻死在自己人的權謀下,無論從什麼角度去看,市政廳的決策者們都很愚蠢,八葉老師根本就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在挖東木城霸業的根基。”
荊棘騎士條頓聽到這裏,慌亂地伸手捂住情緒激動起來的夥伴嘴巴:“小聲點!八葉老師的耳朵比狗還靈敏,小心被他們聽到。”
話音未落,他伸手推搡著聖棺騎士威廉:“走吧,走吧!我們去孤山騎士團陣亡英雄的家裏走走,看望一下被市政廳選擇性遺忘的英雄家人失去頂梁柱後,生活到底又多窘迫,然後按照特裏斯閣下的囑咐,稍微接濟一下。當然了,也不能多給,否則心腸很壞的八葉老師又會指著特裏斯閣下的鼻子,控訴他收買人心。”
聖棺騎士威廉按捺不住地反詰:“這麼容易就收買人心,沽名釣譽的八葉老師為什麼不去做?反而會指責特裏斯閣下!難道八葉老師的腦子裏都是肌肉?”
荊棘騎士條頓不敢也不好回答,隻是勸說著將生死與共的夥伴拉走,離開人跡罕至的公共墓園,騎上各自的坐騎,往失去頂梁柱退出軍籍名冊就被趕到平民區自行安置的前騎士團成員家裏去了。
與此同時,在市政廳執政官的秘密房間裏,最高三人決策圈看到關閉的水鏡投影,兩位大騎士的對話餘音嫋嫋,即便臉皮厚如城牆,也說不出話來了。
至於窺視兩位大騎士故意“挑撥”第一副官的八葉老師,卻也難得地羞愧地老臉一紅。
“什麼時候開始,為東木城崛起殫精竭慮的我們變成無視英雄鮮血犧牲的冷血動物?沒有戰略眼光的短視者?肆無忌憚打壓新人的陰謀家?擁有比狗還靈的耳朵?心腸比誰都壞?還是一群沽名釣譽,腦子裏都是肌肉的無恥之徒?若不是今天親耳聽到騎士領主奧德裏奇.特裏斯麾下最信任的心腹大騎士吐露出來,恐怕我們都被蒙在鼓裏!”
八葉老師為首的那位,眼睛直直盯著首席執政官:“孤山騎士團陣亡者的撫恤和待遇,到底有沒有落實到位?”
首席執政官被猶如實質的法師威壓嚇壞了,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去年……打了三個多月的戰,財政赤字……壓地我們喘不過氣來,很艱難地才擠出……一大筆錢,多數落在活著的騎士團成員身上。”
“蠢貨!用在死人身上的錢越多,才能引動更多人為我們的大業賣命!這筆錢都能用錯地方,你這個首席執政官是怎麼當的?是不是我們應該考慮一下換人來做的選項了?嗯!”
話一出口,密室裏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掌權多年的哈克.薩斯臉上的驚恐不安消失了,迅速浮現出羞惱的憤懣神色。
“你們僅僅是伯爵閣下的智囊,市政廳的運轉自有規則,還輪不到讓貴族都不是的一群喪家犬在此放肆亂吠!”
當麵打臉,八葉老師共同進退的原則,不得不直麵市政廳最高決策圈的核心三人,誰都不會後退,事情不僅鬧大地無法收拾,雙方還嚴重對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