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張?”
君慕淺蹙額,也不知道此人用什麼掩飾了聲音,她竟然辨別不出來男女。
思至此,她偏頭瞧著容輕,微微挑眉:“又是你對手?”
很顯然,方才她追著的那個黑影,應該是方才那個聲音主人的手下。
也就是說,黑影隻是受人指使,一個小嘍囉?
聞言,容輕淡淡:“有人曾經同我說,隻有實力勢均力敵,才能配稱為對手。”
他緩緩抬手,接住飄落而下的一片樹葉:“這些人,配不上這個字眼。”
語氣淡然無比,但他的眼神那般高不可攀,如山間雲霧。
君慕淺又一次覺得,容輕離她很遠。
她神色微微一頓,然後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腕骨。
“嗯?”容輕的眸中似是浮起了淺淺的詫色,但再度瞧去,卻依舊平靜如同碧水,連一絲漣漪也無。
冷冷清清。
可他卻並沒有推開她,隻是垂眸看她,重瞳深幽。
“我有些怕黑。”君慕淺誠懇地胡說八道,“借你手腕用用,不介意吧?”
嘶……她心想,這手也太冰了吧?
於是又試探地補充道:“再順便替你暖暖手?”
容輕默了一默,隨後嗓音淡淡道:“你別動就好。”
“若是驚動了什麼,我不會管你。”
“我保證不動。”君慕淺將他的手腕握得更緊了一些,唇染笑意,“暖嗎?公子?”
容輕這次沒有答話,因為那岑寂的冷宮之中,此刻又傳來了聲音。
這個聲音,便是方才那個要剝樓彩織臉皮的人。
“屬下有罪!屬下在來得路上正巧碰見了一位大乾公主,但是沒能得手,實在是罪該萬死!”
聲音顫抖,蘊含著恐懼。
君慕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她聚精會神地聽著,幾乎忘了旁邊她的美人。
“哼,真是可笑!”先前那個中性聲音冷笑一聲,“連一個沒有任何修為再身的公主都搞不定,虧你還是個靈宗!”
“屬下知錯。”他一個字都不敢反駁,“屬下是察覺到了危險,才不得不放棄的。”
“哦?”那聲音頓了頓,旋即提高,“你意思是碰見了他?可我沒接到消息,他會來大乾。”
旋即又是一沉:“可說的是真話?!”
聽到這句,君慕淺看了容輕一眼,見他神色依舊如常,不由低笑:“喂,你這個不入流的敵人似乎還很是關心你呢。”
“並不榮幸。”容輕不置可否,“你也別亂想。”
清冽的雙眸,卻稍稍沉凝了一些。
此人似乎用什麼掩蓋住了天機,他因為諸多禁錮在身,竟然算不出這個人的身份是何,甚至連其是男是女也不知曉。
真是有意思。
收集氣運之力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見這種事情。
忽而有赤光在緋衣男子的瞳底一掠而過,他輕輕地咳嗽了幾聲,眸中若有所思……這天機對他的反噬,近幾年似乎愈來愈重了。
君慕淺瞬間就察覺到了身邊人的不對勁,她將他另一隻手也握住:“是不是真的很冷?”
“尚好。”容輕搖頭,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君慕淺也不再問,而是暗中取出了幾滴生生造化泉,不動聲色地用靈力傳入了他的體內。
她眉頭一皺,難道說,他的身體也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