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那個男人見麵之後,陳言默便開始深入了解陳敬德的病情。
陳敬德的病情,陳言默是從溫靜怡的嘴裏知道的。溫靜怡隻告訴他,陳敬德得的是霍奇金病,需要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的臍帶血進行治療。其餘的,他一無所知。
經過深入了解,陳言默才知道,霍奇金病,並不是一點臍帶血可以解決的。還需要化療、放療,甚至可能還要骨髓移植。
溫靜怡將希望寄托在安曉肚子裏的孩子身上,是因為他和陳妮娜都無法與陳敬德配型。陳敬德沒有聲張自己的病情,隻在他們體檢的時候,趁機讓人化驗了。
得知兩個孩子都無法與自己配型以後,他找了個借口出門。一是到國外尋求治療,二是趁機完成未了的心願。但事與願違,最終他的身體沒有抗住,半途被送了回來。
要徹底治好陳敬德的病,除了要孩子的臍帶血,還需要讓他與陳敬德配型,一旦配型成功,就麵臨著骨髓移植。也就是說,屆時他們將會讓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為自己爺爺做骨髓捐獻。
可是,那孩子承受得住嗎?成人捐獻骨髓,都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影響,更不要說剛出生的孩子了。
陳言默坐在辦公室柔軟的椅子上,微微躬著身子,手肘抵在辦公桌上,腦袋埋在手掌裏,旁邊散落著寫滿關於霍奇金病的A4紙。男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陳言默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整個人精神煥發,一改剛才的頹廢。
兩片薄唇微微張開,“進來。”
林岩拿著一份文件遞到陳言默手上,“這是您要的資料。”
陳言默將資料袋解開,一邊看一邊問林岩:“那邊聯係好了嗎?”
“已經聯係好了,剛剛跟Adair的秘書確定好了時間,就定在今晚9點以後。”
9點以後,一個模糊的時間點。也就是說,如果對方臨時有事,時間還可能會推遲。
陳言默皺了皺眉,“我沒有等人的習慣。”
“我再去和Adair的秘書聯係,看能不能將時間確定在某個點。”
陳言默冷冷的看了林岩一眼。
林岩趕忙改口,“我一定和Adair那邊說好,讓Adair最遲在9點鍾的時候到。”
陳言默到了魅惑,說9點以後再約的男人卻已經到了。
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襯衫,俊朗的麵孔隱沒在角落的陰影裏。整個人斜靠在椅背上,左手隨意的放在大腿邊,右手端著一杯酒輕輕搖晃著。
一雙帶著鷹隼般銳利眼神的眼睛,此時已經收斂起那種令人不悅的眼神,目光柔和的望著手裏的酒杯,像是望著自己的情人。
聽見開門聲,男人氣定神閑的開口道:“坐吧!”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連眼角都沒有給他一個。
陳言默不悅的皺了皺眉,眉宇間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氣。
“Adair?”陳言默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連真名都不敢透露嗎?”
角落裏的男人將手中的酒送到唇邊,“名字隻是一個代號。或許以前我叫過其它名字,說不定以後也會叫別的名,但現在我叫Adair。”
陳言默繼續追問:“連真名都不敢透露,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光線昏暗的角落裏,男人冷冽的臉上唇角微勾,但很快便隱沒在了夜色裏。
“信不信不由你,反正醫院會給你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