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澈,他千萬百計的要把她送入宮中又所為何呢,皇上是他的父皇,難道是為了……
她在猜測,一點一點的猜測,可是猜測之後,她卻又是一點點的否定了,那個冷冽如冰霜一樣的男子她實在不能相信這是他的所為,再番想要爭權奪勢,那也無非是為了大周朝太子的位置,可是憑著他那樣一個似乎非常自負的男人是不需要靠著女人向上爬的吧,倘若需要,隻一個蘭兒便夠了,又何必要多一個她。
那蘭兒她曾在蝶戀水榭中她聽人說起過,她是太後老佛爺最疼愛的外孫女,也就是蘭兒的母親是太後的親生女兒,而蘭兒的父親則是當朝的右丞相,一左一右權傾朝野,如若王丞相已為暮蓮澈所用,那麼隻要他再與蘭兒聯姻,隻怕這太子的位置就非他莫屬了,他又何必把自己攪入局中,一片亂呢。
更為重要的是,這一些都是她的不屑,突然間就有一種衝動,她想要見見暮蓮澈,不管這一些猜測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暮蓮澈的所為,但是所有曾經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隻是那目的,便是為了討得他父皇的開心嗎?
卻不見得她會討了皇上的開心。
她的畫好,身子也豐盈,可是性情才是最為重要的,倘若她一心不想討皇上的開心,那皇上又豈會喜歡一個冷冰冰的女人呢。
暮蓮澈,他似乎打錯了算盤也壓錯了寶,這世上即便有萬千的女子在渴望著皇上的寵愛與皇宮裏的尊貴,卻唯獨她隻想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卻可惜她才出了蝶戀水榭的汙泥卻又是落在了皇宮這一個大染缸裏。
如果一切都注定了是暮蓮澈的刻意,那麼這皇宮裏自然也就滿是他的眼線在暗地裏偷偷的在監視著她,皇上,難道就是那一夜出現在蝶戀水榭的那個器宇軒昂、尊貴不凡的男子嗎?
怪不得她才入宮便有了這般的待遇,原來一切都早已注定,其實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特別的為她虛擬了一個相府小姐的身份。
倘若這般,即使她向皇上說了她曾是蝶戀水榭的一名妓子又如何,其實皇上早已知道。
思慮這些,她突然就開始期待選秀的開始了,她想要知道那一夜去過蝶戀水榭的那個尊貴不凡的男子到底是不是當今的皇上。
怔然的坐回到椅子上,這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對當朝皇族的事竟然一無所知,她從未想過要入宮,自然也從未想過要打聽這一切,可是眼下她發覺她要惡補了,尤其是阿卓與暮蓮澈還有當今的皇上,她想要知道有關他們的一切,當然還有梅音曾再三提及的德妃,那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想要自保,那便要知已知彼,她還有兩天的時間去計謀,隻要用心,一切都還來得及,“水離,更衣。”
“小姐,要去哪裏?”水離與飛蘇都知道芸夕在宮裏是誰也不相識的,何以剛剛她還在愁眉苦臉,而此刻卻又是這般的興致盎然的要出去散心呢。
“去園子裏走走,順便也結識一些姐妹們。”
“這……”水離有些遲疑了,才剛出門她就聽到了雲華宮裏的小主子和丫頭們對芸夕的頗多微詞,這個時候小姐再出去,隻恐怕又會惹人閑話了吧,“小姐,還是休息一日,明日再去不遲。”她盡心的勸著,其實小姐的排場並不是她自己的刻意而為之,這一些外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的。
芸夕淡淡一笑,轉而便猜到了水離的心中所想,那人明著是要把她獻給皇上,實則是把她拋到了風口浪尖上的惹人注目,“水離,更衣。”不容置疑,分析透徹了一切時,她已無法再安穩的坐下來,否則她便是別人刀俎下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了。
飛蘇聰明的隻隨意的為她選了一件淡藍色的普通衣裙,同色的紗衣籠在身上,不長不短的裙擺一步一行間仿如行雲流水般澈動,鬢發上的珠釵一並的摘下,芸夕素麵隨著水離走出了院子,打眼一望她就隻是一個丫頭而已,可是舉步顧盼間的那萬種風情任誰擱在她身上的視線都難以再離開。
才踏出院子大門的刹那,她突得聽到身後“嘩嘩”的水聲,回首時,是院子裏貼著牆角的花草上冒著一屋屋的熱汽,抬首,隔壁院子裏正有一個小丫頭端著盆迅速的撤回身子去。
而那被熱水燙過了的花草立刻就毫無生氣的蔫倒在花圃裏,想象著,倘若那些水是潑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皇宮裏,果然處處都是陷井,步步都是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