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冷冷的空氣從門前飄來,沁月飛快的向著芸若跑來,身後是朗月不依不饒的追逐,沁月一把摟住了芸若的腿,“姨姨,快救我,朗月說她要是追上我了,我要贈她三幅畫呢,那可要我畫上好幾天。”
手中的碗一傾,隨即恢複到了水平的位置,芸若輕輕將碗放到了桌子上,一把抱起了沁月,她不出聲的望著兩個孩子,為著沁月與朗月的天真可愛所感染,孩子,那是小小的生命。
失去了,就再也要不回來。
貼著沁月因著跑而熱呼呼的小臉,她感受到了一份生命的美麗。
朗月就要追過來了,沁月著急道,“姨姨,舉高點,別讓朗月碰到我。”在她小小的意識中,隻要碰不到那麼就還不算是她輸了。
瞧著她的認真,芸若不由得失笑,站起身,把沁月放到了桌子上,“站中央,這樣她就摸不到你了。”
“嗯,姨姨真好。”歡呼著就向桌子正中央而去,卻直接就忽略了那一個藥碗的存在,沁月隻顧著逃避朗月的追逐,根本沒有注意到桌上還有其它的東西。
小腳一探,腿一伸,立刻就聽見“哐啷”一聲,藥碗倒了,黑黃色的藥汁沿著桌子灑下而流淌,沁月立刻就嚇得哭了,“姨姨,我碰倒了什麼,沁月不是故意的。”她怕怕的望著芸若,甚至也忘了躲避已追上來的朗月,一隻腳踝已被朗月握在手心裏,“沁月,你輸了。”
望著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一個孩子,一個生命,芸若的眸中不住晃動著沁月與朗月可愛的小模樣,這樣的一刻難道是天意嗎?
上天不許她扼殺一條生命吧,所以才派了沁月這一個天使來拯救她的孩子。
是的,一定是的。
一旁的水離驚詫的望著剛剛發生過的一切,這是天注定嗎?
誰能曾想就在小姐喝藥的那一刹那沁月與朗月跑了進來,誰又曾想那唯一僅有的一包藥泡製的藥水此刻已化為烏有,小姐的孩子保住了,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小姐,這是你的命了,你認命吧。”水離眸角沁著淚意,可是眉目中卻是欣喜的說道。
芸若堅定的點點頭,既然上天讓那些藥撒去,那麼這個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伸手抱過還驚懼不已的沁月,孩子怕了,她以為她做了壞事,卻不曾想是她挽回了一條命,“沁月,別哭,那藥灑了就灑了,無關緊要的。”
“嗚嗚……”芸若這一勸,孩子立刻放輕鬆的大哭起來,努力要把心中所有的驚慌一次性的全部疏解開來。
芸若卻以為她還是為著那碗藥而難過呢,急忙又道,“放心,明兒個開始姨姨就親手畫三幅畫送你,也送朗月,這樣總開心了吧。”
“真的嗎?”小人在她的懷裏晃動著,而地上的朗月直接就跳了起來,“謝謝芸夕姨姨。”
芸若將懷中的沁月放在了地上,摸摸她的頭,在拍拍朗月的肩,“嗯,芸夕姨姨一定會畫了畫親手送給你們的。”
繼續歡呼,那笑容感染了芸若,她終於露出了幾天以來最開心的笑。
決定,終於沒有一絲牽強的有了。
孩子,她要想辦法保住他,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那都是她的骨血。
破涕為笑的沁月靠在她的身上親昵的笑著,“姨姨,你說話可要算數喲,不許黃牛,拉勾勾。”
因著抉擇而一直糾結的芸若此時淡淡一笑,“會的,姨姨絕不食言,來,拉勾勾。”兩個小指送出,一個勾住了沁月的,一個勾住了朗月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一個大灰狼。”
“耶……”孩子們歡呼著,快樂的一蹦一跳的跑出去玩了。
可是屋子裏她們的笑聲還在不住的回蕩著,那笑聲讓芸若歉然了。
如果不是孩子們,她差一點就犯了錯,此刻想來,倘若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那麼她與自己的爹娘又有什麼分別呢,她恨她的爹娘,居然狠心的將到送入了蝶戀水榭,而今天她也差一點親手毀了一條小生命。
她錯了,真的錯了。
嫁人吧,嫁人是她眼下唯一的選擇。
可是,她不想嫁給皇家的人,既然此生與阿卓無緣,那麼她隻希望可以找一個人接受她的一切,待她生下孩子之後,就再行離開那個人。
芸若想到了明書,雖然她初遇明書時以為那就是愛,卻不想當她真正的嚐到了與阿卓那種牽心牽肺的愛戀之後,她就知道她對明書的情隻是一種親情,他就如她的家人一樣帶給了她親情,她一直想要告訴他,卻苦於京城裏根本就沒有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