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誘餌擺了一道,更讓他尷尬的是,這一戰暴露出了他最大的弱點。
他的倚仗就是迷津,也隻有迷津。一直以來,他都裝作神秘莫測的高人,從來隻以一隻迷津禦敵。這不是對力量的絕對自信,而是他其他的靈獸真的上不了台麵。
那豹獸被三隻山荒妖士中最弱的一隻壓著打,還被抓破了臉。要不是枯猿解圍,那豹獸被直接殺死都有可能。
蔣淑怡看蔣暄的眼神從最初的平淡變得有幾分輕蔑。這一戰,她幾乎是獨自力敵三大妖士。那隻原本由柳翩翩對付的妖士此刻正與她的瓶狀妖族過招,還受到了瓶狀妖族的創傷。
……
角鎮峰,守河妖士剛剛回歸,迎麵兩隻成熟山荒妖急匆匆地跑了上來。帶來了一個妖士絕對不想聽到的消息。
青衡山山陰一側主峰上,兩個人類強者闖入聚居地,打傷三隻妖士,可能對妖卿構成威脅。
這個消息代表什麼,守河妖士再清楚不過了。
三隻妖士受傷,但卿大夫沒有出手的意思。這個命令再明確不過了,通穀河失守,卿大夫對他的懲罰就是讓它去做炮灰,衝在最前麵,為三位受傷的妖士爭取時間。
無論如何,卿大夫的命令它不能不聽。妖士帶著殘廢奸詐山荒妖,兩個重傷員拖著殘破的身軀奔赴戰場。卿大夫也算顧及親屬情義,還準許它去吃一棵愈菊再上戰場。
妖族所有的統治階層之間都存在親屬關係,原本都是父子叔侄的關係一層層傳下去的,不過時間久了,繼承卿位的妖卿可能要比繼承士位的妖士還年輕,但它們之間的尊卑並不會改變。
卿大夫準許它吃的愈菊是一棵生長在它們封地中的成熟愈菊,吃下就能一定程度的治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這種治愈不可能像雨神蘭那樣萬能且徹底,隻能去除一些皮肉傷,傷筋動骨是治不好的。
妖士也算有些身份,它走到愈菊附近時並沒有妖阻攔,也沒有妖監視。妖卿不怕它逃,不怕它不從。
殘廢奸詐山荒妖靜靜跟在妖士身後,眼珠亂轉。它的眼睛不同於其他山荒妖,竟然是清晰的,沒有土黃色。
就這麼認命嗎?殘廢奸詐山荒妖不由得想。那妖士還能吃一棵愈菊,而它呢?拖著殘廢的身軀,再上戰場?它失去了整整一隻手臂,卻連一些止痛止血的芳草都沒得到,然後就跟著這個廢物妖士去送死?若不是那妖士軟弱無能,它辛苦將之救出,那妖士卻不敢跟那兩個人類再對抗一下,它們怎麼會失守通穀河?又怎麼至於要去送死?
明明能贏的,那兩個人類也是強弩之末了啊!如果那妖士再堅持一下……不,如果,它有妖士的力量……
是自己救的它,但它轉身就跑,它有什麼資格做它們幾個妖的頭領,有什麼臉麵頂著士位去死!
殘廢奸詐山荒妖暴起,卷起一陣又一陣的毀滅風沙,直擊妖士。
呼呼~呼呼~呼呼~
無窮無盡的憤怒妖風,將大地之上所有突出的東西全部卷平,一陣一陣的沙刀刮去層層土壤,大地遍布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