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撫摸著她的長發,柔聲道:“好,你騙我沒有關係,隻要你心裏好受一些,就好了。”
“淩川——”林靈撲進他懷裏,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襯衫,她嗚咽道:“我們離開這兒,回去吧。”
“你要回去?”淩川皺眉,不知道林靈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回去?你不是還想在這兒多呆一段時間嗎?”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我現在很亂很亂,你知道嗎?我很亂。”
頭發淩亂的貼在她的額前,她現在的模樣惹人憐惜。淩川將她抱起,起身往旅館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你很亂,我會陪你,把一切都整理好,再回去。”
“嗯。”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林靈在他的懷裏抽泣,無論怎麼樣,淩川都是最愛自己的那一個人,她應該信任他。
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林靈站在小鎮的橋上,一身素白青墨的衣裳。和這裏的景色倒是有些相配,襯得她更加淒美。
她的目光隨著腳下的流水漸漸遠去,橋邊梨樹的葉子落到她的肩上,她轉頭,淡淡的瞥了一眼,清麗素淨的臉上滿是落寞。
她站了一會兒,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這是林紫煙留給她的唯一一件東西,也是她帶到舍子鎮來的唯一一件東西。
把信打開,看到熟悉的字體,林靈咬唇,握緊手中的信紙,她顫了顫身子,讀道:“親愛的,我和祁威的關係越來越好了,他很快就要和我結婚了,你會回來嗎?你到底在哪兒?”
讀到這兒,林靈猛然停住,她將手中的信紙疊好,站在原地思索。
她剛站了不到一會兒,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隻當是遊客,沒有回頭,但是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林靈足足愣了一分鍾之久。
“你來了?”
看到祁威的一刹那,林靈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她以為林紫煙沒有將舍子鎮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難道我不應該來?”
祁威站在她麵前,今日的他穿的很隨便,白色的休閑套裝,年輕帥氣。可是林靈卻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她後退幾步,背部抵住橋梁。
“你為什麼還不走?”
“祁威?”林靈抬頭,眼角帶著淡淡的憂愁,“你怎麼會來?”
祁威冷笑,他盯著林靈那張好看的過分臉龐,問道:“怎麼?難道我不能來這兒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兒?”
林靈不安的看著他,她將手中的信紙握緊,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害怕祁威會把她手中的信奪走。這是她和林紫煙唯一的聯係了,她不想失去。
祁威依靠在橋邊,目光落在林靈手中的信紙上。那是林紫煙寫給林靈的信,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張信紙,還是他陪林紫煙去挑的。
想想還真是可笑,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害死,她卻若無其事的來這兒旅遊。
見他盯著自己手中的信紙發呆,林靈想要將信紙收起來,但是祁威卻伸出手,冷聲道:“給我。”
“不,祁威,這是紫煙留給我的,我不能給你。”
林靈不願意,但是祁威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他冷漠的盯著林靈的臉龐,冷聲道:“我再說一次,給我。”
林靈抿唇,還是將手中的信交了出去。無論怎麼樣,祁威都不會毀了那封信,因為那是林紫煙寫的。
隻要沒有毀了,她就隨時可以拿回來。
可是林靈猜錯了,她猜錯了祁威有多恨她。
隨手拿過她手邊的信紙,五年前的回憶還曆曆在目,他甚至還可以記得林紫煙當時興奮的心情,記得她嘴角微笑的弧度。
他的手指滑過寫在信紙上的兩個字,他當初花了多大的勇氣,將自己的感情全都傾注在了這兩個字裏,可是林靈卻如此簡單的毀了他對林紫煙所有的念想。
“對不起,祁威,我對不起你。”
林靈見他的手指停留在林紫煙的名字上,心裏的痛無法言語。她知道祁威的心裏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她一直都無法想象祁威看見林紫煙屍體的那一刹那是什麼樣的反應,但是她知道,那一幕,一定是銘心,終身難忘。
“哼。”冷哼一聲,祁威的目光漸漸移到林靈的臉上,他上前一步,聲音冰冷。
“你對不起我?”
祁威伸手抬起她好看的下巴,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淚水滑過她吹彈可破的臉頰,眼睛裏全是恨意。
“林靈,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你的性格,你哭哭啼啼的樣子,我已經見夠了,如果不是紫煙執意要跟你做朋友,不是淩川執意要愛你,後來的事情,又怎麼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