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下一片寂靜,萬家燈火已滅,隻剩下幾盞殘燈,照著不眠的人。
“救我,救我…”一個女子輕輕地呼喚著,那聲音哀怨低回,像來自地獄的呼聲,索命聲。
雲亭穿過乳白色的迷霧,循著聲音而去。終於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他飛奔而去,還未觸到那個身影,那人就消失了。可是那令人發顫的聲音依舊不絕,縈繞在耳畔。雲亭四處張望,始終看不到那人。
許久,四周恢複平靜,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雲亭麵前。她的長發披散著,遮住了半張臉。她緩緩地動了動嘴唇,像是在念著什麼咒語,又像是在說著什麼。此時,雲亭越發難受起來,眼神迷離,頭痛欲裂。那人離得卻越來越遙遠,成了一個點,最後消失不見。
夜裏,夢見這個情景的雲亭猛然驚起。看了看漆黑的房間,接著躺下。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於是起身穿上衣服推門出去了。
雲亭踏出擎蒼殿院門,也無處可去。不知不覺便到了靖雲殿。見裏麵燈火通明,便上前敲門。門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打開的。男子身著白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顯然也沒睡。他神情嚴肅,滿身仙氣。
雲亭看到男子,語氣裏透著些欣喜,道:“兄長也沒休息?”
男子點了點頭,道:“進來吧!”
“嗯,好。”
這個人,也就是雲亭的大哥,靈溪宗宗主雲麒雲伯逸,雲麟在九州頗負盛名,二十歲時便一人獨戰蒼狼獸,在玄靈秘境裏的表現更是讓人驚歎不已。自他成為靈溪宗宗主,靈溪宗乃至整個千葉國無不受其惠澤。雲麟、雲亭、雲珠三兄妹,在整個九州,名氣頗高,人稱“雲氏三傑”。雲亭在十年前,也曾參與玄靈秘境中的試練,表現雖不及兄長,但表現可佳。而雲珠,如今不過二八年華,其驚人的天賦,亦是讓人羨慕。靈溪宗在三人的經營之下,蒸蒸日上。
雲亭進屋坐定,看著雲麟,道:“兄長可還記得三年前在樊川發生的事?
”自然記得,如今提起所為何事?”
“當年,我與兄長在樊川時,曾去過旻山,此後。我便一直受到邪靈侵擾,也許是…”
“你是懷疑有人在那裏對你施法所為。”
“沒錯。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那人在我身上設下此咒,卻不傷性命。這是為何?”
“先不用著急,明日許默笙便來了,他擅長破解這種江湖邪術,讓他來瞧上一瞧,再行定奪。”
雲亭沉吟片刻,道:“也好。那我先下去了。”說完,起身離去,留下雲麟一人。
雲麟看著雲亭離去的背影,瘦削而高大,和自己已是相差無幾,心裏不禁感歎,這小子,可終於長大了!
翌日,許默笙很早就到了。一侍衛牽了他的馬,一侍衛領他去靖雲殿。臨行前還不忘囑咐侍衛喂好他的馬。才到殿門前,侍衛便離開了。許默笙推開門,向裏麵瞅了瞅,接著大步踏進殿內。此時,雲麟坐在殿堂上,雲亭、雲珠站在兩旁。
雲珠見許默笙來了,便道:“許先生既然來了,就不要站在外麵了,快快請進!”
許默笙看了看雲麟兄妹三人,假意生氣道:“你這三個,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竟然敢如此怠慢貴客。有求於我,卻如此囂張,真是豈有此理。”
雲亭笑道:“先生可別生氣,一會兄長自然會給您擺上酒席,給您接風。到時候,還會有兄長親自釀的梨花釀呢。”
許默笙兩眼發光,飛一般地在殿內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三人麵前:“梨花釀?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