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凡不想也不可能創造一個他從來就鄙夷的小科學思維者,他決定放棄任何企圖改變複活體思想意識的研究,一個複活體,或者體現的是本源體的正能量思想意識,或者體現的是他的另一麵,不可能有第三種情況發生。王米平的一番演講,使米凡沒有想到自己的恩師——父親——親愛的院長大人還有這麼自大的一麵。
米凡不由自主地在內心說:“我的另一麵呢?如果我意外死亡,我的複活體會展示我的那一麵呢?”
王米平講到激情澎湃的時候,臉都紅了,他呐喊似地叫道:“我們是偉大的!我們的事業是偉大的!我們偉大!偉大!!偉大!!!”
他喊出第四個“偉大”時,米凡上前來拉住他的手說:“啟航馬上進入倒計時。”
王米平隻好結束了他偉大的演講。
米凡示意都督和舒美麗暫時把王米平服侍在一旁,他來到王平米麵前,看了一眼站在院長大人身邊的行政助理達賴,達賴也禮貌地向他微微鞠躬致敬。
他擁抱了一下院長大人說:“爸爸!該啟航了!”
院長大人眼睛裏充盈著淚水,說:“還讓他去嗎?”
米凡說:“當然要去。沒有您在身邊,我什麼事也做不到極致!”
院長大人說:“我擔心他會影響你的工作!”
米凡說:“不會的,放心吧!爸爸!一切都再掌握中!”說到這裏,他有些尷尬了,他不能這樣說父親的複活體的,他和父親原本就是一個人,於是他又補充說:“一切都會適應的,需要沉著冷靜穩健自律的時候,我就和您視頻,需要激情澎湃的時候,我就和他‘交流’,這樣很好!”
院長大人王平米說:“你是這樣認為的?你覺得可以,那就行,如果他妨礙你的工作,或者太出格,你就采取堅決措施!”
米凡說:“我想不會太出格的吧!他是您的複活體,您有采取措施的權力。”
王平米說:“到時候你給我說明情況就行!”
米凡說:“我想不會到那種程度吧!他隻是調子高了點。”他想說他可是您的複活體,展示的是您的另一麵。
院長大人似乎看出了米凡的想法,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一個人都會有兩麵性,要善於消滅自己的負麵性。”
米凡說:“每一個人都有兩個自己,您認為複活體和本源體有相同的人權嗎?”
院長大人說:“這是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需要好好研究研究,但是我想他不是本源體的分裂體,而是複活體,應該和本源體具有共同的人格、尊嚴和人權。”
米凡說:“共有人權?”
院長大人確定說:“共有人權!”
這時,舒美麗邁著細碎的步伐走了過來,乜斜了一眼達賴,對米凡和院長大人說:“王米平先生要帶達賴到外宇宙去。”
達賴是宇宙科學院博士生,25歲,長相一般,但身條非常優美,一生努力潔身自好的院長大人對這位藏族學生情有獨鍾,非常愛他,達賴原本就有戀父情結,對院長大人也是暗戀已久,一個一見鍾情,一個日久生情,院長大人便任她為自己的行政助理,每天形影不離,夜晚卻從來沒有相聚過。
院長大人在這方麵就是找不到突破口,他既想和她同床共枕,卻又不能打破自己的年齡障礙,幾十年前有年邁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和他的學生結婚時,他還在網上發文痛斥過,最尖刻的一句話是:愛情是沒有年齡界限的,但道德有。當他遇到達賴時,才知道他的痛斥文章給自己挖了多大的坑,這才知道,遇到真愛時,愛情的確沒有年齡界限,當他第一次和達賴擁抱親吻之後,他給那位快100歲臥病在床的老夫少妻發了一封簡短的郵件,信的內容隻有一句話:當真愛來臨時,年齡不是界限,道德會讓步。
那位少妻給院長大人回複說:吃了葡萄才知道葡萄甜,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曾經多麼堅定地要求自己——為了事業終身不娶,可是達賴對他那深深地一吻之後,才知道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滋味,他曾經也嘲笑過項羽、曹操以及那些因為女人而丟掉江山的帝王。
現在該嘲笑自己了。
在一天夜裏,他和達賴視頻之後,終於說出一句話來:男人活著不知女人味,死了都難把狗喂。
再者,他畢竟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米凡的擬製父親,他要和達賴結婚或者同床共枕,米凡會是什麼態度,這一點不是一般的重要,他可以讓整個多重宇宙的各人種看不起,但不能失去在米凡心目中的重要地位,盡管米凡總是約他和達賴一起吃飯,中途又借故離開,這已經表明了米凡的態度,可是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在感情問題上順勢而為。
王米平的要求來得太突然了,但一點也不過分,他畢竟是院長大人的複活體,院長大人愛達賴,他愛達賴就非常正常,不愛就是不正常。
米凡、院長大人、達賴、舒美麗幾個人相互交流著目光,誰也不說話。好像在等待一顆定時原子彈爆炸。
離確定的啟航時間越來越近,米凡可以放棄他巨大的財富,甚至可以放棄他的愛人舒美麗,但是絕對不會放棄啟航的時空,隻有米王1號航空母船啟航離開地球域能區之後,或者到達月球,讓自己的母親見到嫦娥之後,他才能確定自己的終極統一理論完美無缺。
甚至比三個北京城都要大的米王1號航空母船就停在眼前,沒有試航過,米凡自信不用試航就可以正式啟航,但他也是有擔心的,萬一他的一聲令下,米王1號航空母船如一座大山巋然不動的話,那他就成了整個多重宇宙的笑話。
當所有特研科員要求試航時,米凡自信地說:“不用試航,如果我的終極統一理論完美無缺,那試航毫無意義,如果我的終極統一理論有瑕疵,試航又有什麼用?請大家放心。我研製的核電池完美無缺,相信我們的啟航也完美無缺。”
米凡給大家這樣的承諾,王米平一個小小的要求,怎麼可以改變他可以改變人類或者多重宇宙命運的決定呢?
二
米凡終於按捺不住了,他來到王米平麵前,握住他的手說:“王先生!”他又一時語塞,因為他現在不是給另一個人說話,而是給院長大人的複活體說話,等於還是給院長大人說話。
米凡很快找到了一句恰當的話,他說:“王先生!……!”
王米平馬上說:“我不是王先生!我是你的院長。偉大的院長,你的父親,偉大的父親!如果沒有我,你怎麼會有今天!”
米凡趕忙鞠躬說:“對不起!爸爸!請原諒我的冒昧,原定的啟航時刻就要到來了,達賴不是我們穿越多重宇宙的在編人員,這樣好不好,我們到達多重宇宙見到單體了後,米王1號航空母船可以特別返回地球來接達賴女士。”
王米平馬上說:“不是達賴女士,她是你的準母親,你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失禮。”
米凡鞠躬說:“對不起!爸爸!我錯了!將來我專門回來接我的母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