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素繡莊今可謂是熱鬧非常了,平日隻有繡女,授課的姑姑和繡莊工人在,可是今日卻來了不少外人。連
殷府伺候的下人都調過來了不少,就是擔心今客人多,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落人把柄。
錦素繡莊每年下旬都會讓眾繡女比試繡技。一來是考查眾繡女的繡技,二來是優勝劣汰,通過比試能挑選出更加優秀和具有賦,前途的繡女加以培養。這對錦素繡莊來是一件大事,對錦素繡莊裏的繡女來也是非常重要的事,這關乎到她們的將來。
京中婦人對錦素繡莊也是十分關注的,誰讓錦素繡莊有下第一繡莊的美稱呢?不錦素繡莊本身,就是從繡莊走出去的繡女那也是百金難求,各大繡樓成衣鋪爭相想要聘請的。所以今日比試,不隻是京中世家夫人姐前來湊熱鬧,不少繡樓成衣鋪之類的掌櫃老板也都來了,就是想著是不是能早早把那些優秀的繡女定下來,免得被人搶了去。
繡樓裏,參加比試的繡女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少女聲音清脆悅耳,容貌秀麗嬌俏,如此不但不覺得吵雜,反而有種賞心悅目之感,令人不由得聯想到早晨升起的旭日,滿是生機之意。大家既緊張又興奮期待,躍躍欲試,等著大展身手。
周文青便是其中的翹楚。
對於今的比試,周文青是胸有成竹。
這一屆的繡女中,就屬她的繡技最好,也是最有賦之人。等過了今日,她便能正式拜入儀繡姑姑門下,成為她的關門弟子,前途無量!她麵上不露聲色,可是心底卻有些激動,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燦爛的未來,必定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怎麼叫她能不激動呢?
時辰一到,眾位繡女便穿著統一的繡服來到了繡莊的一處開闊的庭院中。這是專門為了每年的比試而設置的庭院,和普通的庭院不一樣。庭院正中是一座四麵開闊的建築,數根圓形木柱作為建築支撐,四麵垂掛著白紗,微風吹來,撩起白紗,外人隱約可見建築裏的情況。
建築正對麵是一座雅致的閣樓,四麵開窗,二樓還有平坐,平日也是眺望繡莊景色的地方,今日便是招待繡技比試評判人的地方了。閣樓旁還有亭台兩座,以方便來觀試的夫人姐休憩用。
殷老夫人原本是不會再出席繡莊比試的,但奈何今長公主要來,殷老夫人就不得不出來迎接了。畢竟隻讓殷家幾位夫人招待的話便顯得有些不夠重視了,長公主這人向來注重規矩,容不得人敷衍忽視她。
長公主坐在上座的位置,昌平郡主端坐在她身旁,背脊挺直,臉上神情嚴肅淡漠,偶爾眼波轉動之間流露出了些許的輕蔑和不屑。
殷老夫人坐在長公主左手邊,態度不卑不亢的和長公主著話。
“本宮聽老夫人的外孫女今日也會參加繡技比試,不知道可是真的?”長公主突然問。
殷老夫人神色不變,“回長公主的話,確實如此。老身的外孫女今也會參加比試。”
“可是本宮怎麼聽你這外孫女似乎並不擅長刺繡,甚至是不喜女紅。那為何要參加繡技的比試?”長公主眉頭輕蹙,很是疑惑的問。
殷老夫人頓了頓才笑著道:“長公主有所不知,以前那是她年紀尚,心性不定,所以才不喜。現在長大了,也懂事了,加上殷家又是刺繡世家,她是唯一的表姑娘,又豈能不懂刺繡呢?這不,她已經在繡莊學習了一陣子,加之以前我們也親自教導過,所以便有心讓她嚐試,看看進步到了何種程度。”
“哦?隻是學習了一段時間能行嗎?錦素繡莊裏的可都是繡技出眾之人。”長公主很是關心的模樣。
殷老夫人不在意的道:“不礙事,她年紀還,就當是玩玩了。”
長公主頓了頓才意有所指的:“可是這錦素繡莊的規矩……”
殷老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長公主話裏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淡了淡,道:“長公主放心,錦素繡莊一切都會按照規矩辦事。今若是老身那外孫女技不如人,我們也不會偏私縱容她的,規矩是怎麼樣的就怎麼樣。”
長公主似乎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擔心有什麼不對的,聽到殷老夫人的話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便好,錦素繡莊名滿下,更應該以身作則才是。”
“長公主得有理。”殷老夫人附和著,但是心裏卻對長公主的話有些嗤之以鼻。
她殷家的表姑娘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能被規矩所約束呢?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的東西還能被死的東西困住不成?要她啊,最沒資格這些話的就是長公主,就是皇室中人!
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殷老夫人麵上的功夫做得是很足的,對長公主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讓人無可挑剔。長公主雖然貴為公主,但是殷老夫人可不是一般的老夫人,她是有誥命的,特封的誥命夫人!連宮裏的太後娘娘都會給她幾分薄麵,更不用長公主了。
所以今長公主其實也沒有打算真的要當著殷老夫人的麵去刁難她的外孫女,就是提醒一下罷了。而殷老夫人的反應讓她很滿意,於是她很快便岔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