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卓溫書會折回來找石姣姣,最大的原因,還是不信任,石姣姣說的天花亂墜,卓溫書也不肯相信。
她說把他的媽媽帶到了三湖小區,原先他家的舊址,但隻要不見到人,卓溫書就放不下心。
與其撲個空,還要回頭來找這個女人,萬一她死在這坑裏,或者被那幾個歹徒又抓住撕票了,他去哪找他的媽媽。
卓溫書掐著石姣姣的後頸皮,把她拎開,腰上的繩子解下來,三兩下係在石姣姣的腰上,推了她後背一把,“抓著繩子自己爬上去。”
卓溫書回來石姣姣是很震驚的,他要是一走了之找媽媽了,石姣姣在家裏也安排了他必須要找自己的理由。
但既然卓溫書折回來了,那個理由就用不上了,他無論是因為什麼回來的,心裏怎麼想的,歸根究底,他還是心軟。
一個人心似鐵,隻需要一個痛徹心扉的理由,可是要心軟了,就算自己給自己找了千八百的理由,也還是心軟了。
石姣姣怎麼可能錯過這種機會?
她頓時“頭暈目眩”沒了剛才要勒死卓溫書的狠勁兒,渾身軟綿綿的,嗑藥一樣哆哆嗦嗦的抓著繩子爬了兩步,就很“虛弱”的跌下來。
“啊……”石姣姣配了個堪比鬧貓的痛呼。
身後卓溫書臉更黑了。
石姣姣不回頭求他,就咬著牙自己上,三步必然掉下來,沒幾下就把自己的手臂擼紅了。
看上去好瘠薄可憐,這是石姣姣透過地上泥坑裏麵的水看到自己的模糊形象,給自己下的結論。
再配合上故作堅強,卻難以忍耐,從齒關泄露的哼聲,定力不好的都能直接給他大兄弟叫起來。
這幅形象,任是鐵打的男人,也要生出憐惜之心的。
但卓溫書不是鐵打的,他是鋼筋紮的,沒有憐憫之心,隻想掐死她了事。
石姣姣第七次嚐試著朝上爬的時候,卓溫書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上不去就死這裏吧。”卓溫書聲音從石姣姣的頭頂砸下來,惡意滿滿,冰冷無情。
你才死這裏!
石姣姣在心裏回嘴,一會兒我那便宜爹就要開著七彩法拉利,帶著數不清的保鏢來接我!
她抬眼瞪向卓溫書,一夜連奔逃,帶在土坑裏麵窩了一宿,卓溫書的發茬上沾了不少的土,臉也有點花,但是一點也不顯得狼狽,甚至冒出來的胡茬,還中和了他過於秀氣的眉目,給人撲麵而來的荷爾蒙刺激。
陽光從頭頂照下來,他監獄不知道是不是在白麵廠蹲的,石姣姣自己夠白,但是卓溫書臉上陽光一照白的都曝光了,直晃人眼睛。
石姣姣也不是個瞎子,也是有審美的,何況她那幾個人物模板,男女都是按照她喜歡的模樣設定。
此刻對上卓溫書的視線,心裏也不由得讚一聲——好個小白臉!
連他布滿紫色斑塊的那隻瞎眼,也一點不猙獰了,碎了的紫玉一樣鋪滿眼底。
兩人的距離離的很近,卓溫書低頭解她係在胳膊上的繩子,石姣姣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看自己寫出來的人物,伸手在他蹭上土的側臉抹了一下……抹的更髒了。
卓溫書朝後閃了下,避豬瘟一樣避開了石姣姣又伸過來的手。
石姣姣伸手抓住了卓溫書正解的繩子,在卓溫書又陰著臉看過來的時候,飛快的踮著腳尖,在他的瞎眼上蜻蜓點水的啄了一口。
嘴唇一如昨晚的滾燙,卓溫書抓著繩子僵住,石姣姣見他發傻,扳著他的肩又貼了下,呢喃一樣貼著他道。“不醜。”
搞完了之後,她準備好了迎接卓溫書的反應,但是下一刻被摜到土牆上,還是沒忍住尖叫了一聲。
麻痹的脖子又被卡住,石姣姣陰暗的想卓溫書可能有練脖癖。
“你知道眼睛看不到了,是什麼感覺嗎?”卓溫書笑起來,石姣姣真是他媽納悶,沒刷牙怎麼牙還能那麼白……
他笑的陰鷙,天生唇紅,抿了下,更像是沾了血。
他手指從石姣姣的脖子慢慢挪到她的臉上,大拇指隔著眼皮按在她的眼球微微用力,石姣姣這次是真的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