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樹有一個名字,叫靈。他是我出世的時候隨著我的靈氣一同長大的。所以取名為靈,世間僅此一棵了。”耳邊淡淡傳來他的聲音,聲音平靜無邊,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就是這麼簡單一句話,足以讓她久久沒能回神了。
這樹腰身那麼大,沒有幾百年,也有一千年了吧?那這樣說,他此不是……
“我獨自在這個世間上活了一千年了……”這句話有歎息聲,有落寞聲,有孤寂聲,也有眼淚的聲音……可惜,夏若陌聽不見了,她早給話中意思給戳傷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平地裏的炸彈,將夏若陌炸得體無完膚。她有點接受不了,她指尖受不住控製,不停地顫抖。臉色蒼白……
凰天傾溪推開了她,在夏若陌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他動作還要快一步。他帶著淡淡的嘲弄的笑,出塵絕色的他,眼裏有著不容他人冒犯的驕傲與高貴。
他沒有看到她最後的表情,他決定逃離這裏。於是腳步很穩亂地踩在那給靈的花瓣鋪滿地的鮮花,踉蹌地走。
——造化弄人。
一個以旁觀者的姿態,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意眛不明的話。靈搖了搖自己的身體,讓那千年終於開花但還沒成果的花瓣,再次搖墜。美麗的麵前,後麵是殘酷的。就猶如它一樣,想要擁有一身漂亮的外裝,就必須承受一千年漫漫沉睡。如若不是一千年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變節,它的子子孫孫早就遍地開花。
它活了好久了,唯一讓它知足的是,這是它第二次開了花,第一次太遙遠了……久到它永遠也忘記不了。
殘月星空高高掛上,已是半夜。清風颯颯地響,亂吹了三千散落青絲,獨自一人涼亭賣醉,人醒心已醉。
凰天傾溪一手執杯,一手執壺,酩酊大醉。
涼亭下麵是荷花池塘。夏日未到,荷花早開得豔紅欲豔。
他坐在圍欄上,一腳曲彎坐立,一腳垂落在池邊下。赤腳著地,不停地拔弄著那在月光下照耀,有些波光的池水。周圍安靜,冷冷清清的,隻有水聲偶爾作響。
知畫半夜起床如廁,身穿單薄,內穿一件白色肚兜和褒褲,披著一件外衣。豐滿傲人可見的高峰,若隱若現。由於她是夏若陌的婢女,專侍候她一人,所以為了方便起見,她住在夏若陌的房間隔壁。
今晚月色迷離,讓她有點心生煩躁,她一人走出房門,獨自漫步院內。
不遠處傳來水聲,讓她心生一驚。許是這座宅子平常往來的人幾乎沒有,三更半夜的,哪來的水聲?她忍不住好奇心,順著聲音走去。
她看見一個如月下凡塵的俊逸男子,絲綢光滑的衣服早給披落,露出圓潤的雙肩。長長的墨色長發,服貼在腰下。她認得他,在這宅子裏,能天天穿著白衣而且這麼好看的就隻能這宅子的主人家。她知道他叫凰天傾溪,偶爾會聽到她侍候著的那個女人會嘮叨這個名字幾次。她每次見到他都要低著頭,很恭敬地叫他一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