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遠點點頭,“大體是這樣,不過也不乏天生沒女人緣、一個人過來的家夥。”
腿下一軟,聶子遠伸出手將我扶住。
“怎麼了?”
“沒事,忽然覺得有點悶而已,我出去透透氣。”落荒而逃。
不該來,不該答應聶子遠答應地那般爽快,我林年到底不是萬能的,這世上終有讓我怕地連呼吸都會忘記的東西。
走廊外,裏邊的聲音終於弱了些,望著那裏邊不屬於我的一切,誰在張燈結彩,誰在推杯換盞,誰又在呦呦鹿鳴……
正躊躇是不是不厚道地撇下聶子遠先走一步,耳邊響起一道擔憂的聲音,“臉色蒼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聶子遠也跟了出來。
雖然他一直都說這場酒會與他無關,可要真的無關緊要,以他堂堂聶家大少的身份和脾氣,何必抽空來這裏。
我搖頭,“有點呼吸不上來而已,過一會兒就好……”
想讓聶子遠先進去,餘光一瞥,門口的一道黑影已經移過來。
身形款款的玉麵郎君,今日卻鬱鬱寡歡,梁非白一個人兩手插兜地走出來,站定,扯嘴一笑。
聶子遠被他笑得有些發毛,“你小子怎麼也出來了。”
“看你行色匆匆,我還以為你要走了。”他笑靨如風,明眸皓齒毫無瑕疵,簡直就是偉大的畫家傾其所能也無法完成的一筆畫作。
“她有點不舒服,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聶子遠仍舊保持著扶我的姿勢,沒有急著介紹我,隻問梁非白道,“怎麼又一個人來,倩倩就沒鬧?”
梁非白的笑容漸漸淡下去,眸光瞥著我,“她什麼時候會出席這樣的場合了?”
她沒有來……
嗬,那個女人沒有來。
“給你介紹一下,梁非白,L.N的總裁,之前我跟你推薦的那家建築公司還記得?買你畫的也是這家夥。”
空氣微妙起來,我倆四目相對。
梁非白淡淡地將目光移向我,兩手仍插在兜裏,似乎並不想結識誰。
還是我先伸出手,“你好梁先生,沒想到拙作能入梁先生的眼,梁先生也算是我的伯樂了!”
他這才抽出手來,毫無眷戀地輕握一下,“你好,伯樂算不上,林小姐的作品本來就很有市場潛力。”
“蒙梁先生厚愛,我以為自己目前的水準,要達到梁先生說的那個高度,還差點火候呢。”
“林小姐謙虛了,梁某等著看林小姐一飛衝天。”
一直站一旁的聶子遠突然插聲,“非白,我還沒開始跟你介紹,你怎麼知道……是林小姐?”
本就幽靜的走廊,一時間死寂般地沉。
梁非白愣怔之後隨即笑起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送我的那幅畫上自然印著林小姐的簽章。”
“是嗎,我怎麼沒看到。”
“那就要怪林小姐過分低調了,我也是用了放大鏡才看出來。”
聶子遠看著自己的好兄弟,還有些不辨真假,最後隻歎口氣道,“我還以為你們認識。”
“你是以為我調查過林小姐吧。”
聶子遠再不懷疑,“懶得理你。”
進到會場,我跟在聶子遠左右,梁非白則在我倆身後一米的距離跟著,不用看也知道他是在盯我。
無奈我走不是,留也不是,隻能暫時拋開一切靜觀其變,希望他不會鬧出什麼事來。
身旁的人貼近我,低語調笑道,“想什麼,是怪我沒把你介紹清楚?”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邊從桌上拿酒遞到我手裏,一邊解釋道,“你是我女朋友這事,遲早是要公開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適應。”
“……”他還有這種打算。
他是當真了嗎,我們明明隻是……
場內忽而響起一首西方音樂,舞會正式開始。
聶子遠看看我,唇角一勾,我遲疑著將手放到他手中,隨他步入舞池。
我刻意避開身後那道凜冽的目光,卻是沒避過聶子遠突然親吻上我的額頭。
他笑道,“專心點。”
“……”
聶子遠風度翩翩,舞步瀟灑而激揚,我這個醜小鴨麵對他的慷慨激昂,心裏隻有深深的悲涼,隻因為人群中有梁非白,他的目光熟知我的一切,他知道我曾是那麼地卑微。
“小姑娘真是多才多藝,怎麼辦,我發現自己對你更加著迷了。”迷離的燈光垂打在聶子遠的頭頂上,他溫柔的眸子看著我。
角落裏輕蔑的目光焦灼到讓我無法忽視,他越是知道我的底細,我就要越加暢懷地讓他知道,他不要的我,有人卻當做寶!
我笑迎聶子遠,手放在他堅毅的肩頭。
聶子遠眸光一怔,緩緩地靠近,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