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深宮幽怨,如履薄冰(1 / 3)

那天下午,長陽王出現在皇宮中,他身著白色錦袍紅色腰帶,在微斜的陽光的照射下,猶如一隻優雅絕倫的鶴。

朝陽殿裏,楚桓王坐在雲錦榻上看起來並無不適。

茶幾上的青瓷茶壺裏冒出嫋嫋熱氣。

長陽王倒了一杯遞給楚桓王。

劉修祈語氣無比恭順:“皇上昨日受驚了,臣剛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

“勞煩賢弟擔憂,朕很好,昨天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意外。”楚桓王抿口茶,不緊不慢道:“你也喝口罷。”

劉修祈這才為自己倒了一杯,聞了聞,說:“好香的茶。”

劉梓宣當然知道劉修祈來做什麼,他心裏恐怕早有預感,今天來探個虛實。不過看他一臉鎮定自若,好像還真的挺關心自己的樣子。劉梓宣心裏禁不住冷笑,表麵卻不動聲色道:“想必賢弟也聽說了,朕這次墜崖是為救一位美人。”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如重錘一般落在劉修祈心裏。他沒想到他如此開門見山,隻好順著說下去:“這位女子真是三生有幸,竟博得君王如此寵愛,外人說皇上寡情,我看是沒有遇到值得如此傾心的人。”

“說得好,修祈,你真是了解朕。”

“不過皇上也要注意身體,畢竟還有千千萬萬的子民需要皇上庇護,千萬不能因此傷了身子,那可是大楚的危機與不幸啊。”劉修祈說得好不獻媚。

楚桓王又飲了口茶,不急不緩道:“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朕還拿什麼庇護萬千子民?”

劉修祈聽著,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他這話什麼意思?當著他的麵承認了麼?雖說正中下懷,但是這來的太容易,有點不對勁,就好像故意說給他聽的。

看著長陽王嚴肅的表情,劉梓宣故意笑道:“賢弟難道不想看看是怎樣的美人讓朕如此不顧危險連九靈山都跳了?”

劉修祈臉繃得更緊,好不容易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

劉梓宣眼底泛起一絲輕快笑意。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動作優雅:“其實朕是很想讓你見見她,不過昨日她受了驚嚇,還是讓她好好休息,過一陣子再安排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延續在劉修祈臉上的笑容不無尷尬。他不知道麵前的楚桓王賣的什麼關子,也不知道夜鶯現在是何想法?從目前的情勢推斷,她應該還安好,卻不曉得楚桓王是否對他們的關係產生懷疑。如果是懷疑的話,為什麼不叫夜鶯過來當麵對質?如果沒有懷疑……那剛才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他聽的出來,絕不是單純的引見那麼簡單。

劉修祈,你還在裝?我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劉梓宣心中歎道:無論你們是什麼樣的關係,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她一定會慢慢偏向我這邊,最終完全屬於我。

兩人彼此都在試探,都不露聲色,都不願放過蛛絲馬跡。

從惺惺相惜,到彼此揣摩,時光,權利,太多太多拉遠曾經親密的距離,這是一場無形的爭鬥,隻是他們誰也不知道,叫夜鶯或玉玲瓏的女子,會對彼此產生什麼樣的改變。

這隻是最初的試探而已,真正的較勁還沒開始。

“昨日睡得太晚,有些累了。”劉梓宣打了個哈欠。

“那微臣不多打擾,皇上好好休息。”劉修祈做輯退下。

望著長陽王漸漸遠去的背影,劉梓宣剛才的倦容消失不見,被充滿探究的表情所代替。

——劉修祈,你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夜鶯送進宮的呢?讓我猜猜,是快樂的麼?是放心的麼?還是有些不舍的呢?

而你真的以為,我會蠢到讓你們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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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偶有幾隻耐冬的寒鳥揪鳴,日光透過鏤花的窗格子投進來,映到地板上,似抹了層淡淡的光暈。

選擇成為玉玲瓏的夜鶯坐在光暈裏怔了許久——剛才她明明瞥見劉修祈的身影,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與他說一句話。

他還是來了,她的心吊到嗓子眼。

劉梓宣明明答應他不追究的嗎,為什麼這麼快長陽王就進宮了?難道他又在演戲又在騙她?

緊張的手心出汗,直到聽說長陽王安然離去,才略微鬆了口氣。

長陽王前腳剛走,楚桓王就要見她。

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臉上表情頓時如驚弓之鳥。

剛剛放下的心再度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