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
劉修祈瞥了她一眼,說:“給她喝口水。”
透明的液體灌入咽喉。女子困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緩緩道:“說……完……求……速死。”
“要求也不算太高嘛。”劉修祈十指交錯,嘴角一絲嘲弄的笑。他走近女囚身邊,湊近聽她氣若遊絲的說了什麼,而陰藥師的眼睛則瞥向地麵。
“讓我……死……”女囚苦苦哀求。
“可以……”長陽王點點頭,陰藥師卻不大甘願:“這麼死了多可惜,還不如……”
“你要讓我出爾反爾麼?”劉修祈冷冷一瞥,陰藥師忍不住哆嗦一下,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終於解脫了,一刀斃命。
女子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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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梓宣借著受傷的這段時間,好好的做了一番休整。
似乎登基這些年來,這段時間是最放鬆自己的了。從前一直緊繃著一根弦,一直維持高負荷的運轉,幾乎要斷裂。如今鬆懈下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當然,休息也有休息的好處,比如讓眼前的美人好好伺候自己。
玉玲瓏額前綴著一顆粉色寶石,這是他送她的禮物,那時候他親自為她戴上,並一本正經的說:“全天下隻有玉兒配得起這異國的奇珍,最近都戴著它,不許拿下來。”
她斜睨他:“你怎麼這麼霸道。”
他繼續一本正經的說:“朕就是霸道,誰讓朕是天子。有一天朕不當天子了,便什麼都聽你的。”
她無可奈何的笑笑。
她笑起來很美,傾國傾城。
越來越無法抗拒,明知她想要逃跑,卻執意要把她留在身邊——也許,這就是愛。
“這幾日,朕老躺著也挺無聊的,陪朕出去走走。”劉梓宣起身伸了個懶腰。
“太醫說要臥床七日,這才第五天。”
“朕沒有那麼弱。”劉梓宣用指尖輕點她額頭:“為朕寬衣。”
雖然看起來有點不情願,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照做了。
不可否認,自從劉梓宣受傷的一刻起,她就無法像以前那樣硬起心腸,她幾乎不與他爭辯什麼,因為她發現年輕的帝王對她霸道的時候往往呈現出一種孩子氣的特質,這種特質會勾起她內心的柔軟,讓她無法發作。
劉梓宣的內心深處,也是希望得到她這樣的回應吧?
就在這時,宮人來報長陽王有要事相告,劉梓宣示意:“叫他外麵等著。”說罷,對玉玲瓏道:“應該關於那凶手的底細,你要不要與朕同去?”
“不了。”她搖搖頭,她不太想麵對劉修祈——那天,他將她護在身後,有一瞬她以為他在保護她,不管怎樣,要是棋子沒有了對棋手來說不是件好事。但也隻是一瞬,她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劉梓宣那裏,她滿腦子都擔心他還好嗎,傷得重不重。
幸好,這件事沒有再向更糟糕的境地發展,而她通過這件事也深深體會到劉梓宣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進宮不過三個多月,已經親眼目睹了兩次刺客行凶,也許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而曾經作為殺手的她卻感到膽戰心驚。
“朕去去就來。在這等著。”劉梓宣的唇不忘在她額上輕點一下,說罷神色平靜的去了外室。
她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就算劉梓宣再厲害,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而她,更不願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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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陽王背對著門,在欣賞牆上的一幅畫。
這是一幅九尺來長的卷軸,高大雄偉的山川被白雲縈繞,仿若仙境,雲端之間有兩三茅廬,飄逸的老者悠閑的在廬中凝神對弈,神態自若,好不自在愜意。
“真是一幅好畫。”知道有人進來,劉修祈不緊不慢的回過身來行禮。
“免了。”劉梓宣抬了抬手:“賢弟果然好手段,刑部查了好幾天都沒撤的案子,到了你這三兩下就解決了——朕猜的可對?”
“若是這點事都查不出來,豈不辜負皇上了的一番信任?”長陽王笑得溫文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