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宣笑了笑:“就算是奢想,隻要你現在陪在朕身邊就好。”
她沒說話,但是已經默認了——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這些日子,她都想清楚了,為自己重新做了打算。
在這深宮之中,如果她注定不能再逃避,那麼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好好對自己,不抱怨,不自憐,不自傷。
似乎從很久以前,她便知道自己骨子裏便有著一種充滿韌性的生機,在任何時候都那麼的鬱鬱蔥蔥,即便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巨大牢籠中,也能綻放出絢爛的花朵。
“既然逃不了,那你還打算殺我麼?”劉梓宣撫著她的發絲,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問,語氣清淡得好像在和她討論今天的晚膳。
“劉梓宣,你疑心病很重。”她嘴角微微翹起,笑意似有若無。
“誰說不是呢?”他將她攬在懷裏:“在洞房花燭夜,朕也這麼問過你。”
“如果我說要呢?”她調皮的笑,半真不假。
“那讓朕看看你到底舍不舍得……”話未完,便吻上她。
懷中的女子冰清玉骨,黑發如雲。原本蒼白的皮膚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雙睫微垂,一股女兒羞態,嬌豔無倫,劉梓宣不由得胸中一蕩,更深的吻了下去。
一切是那麼寂靜。
隻有溫泉水淌在水池中,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嘩嘩聲。
離開浴池,天色已暗。
遠方星光四起,月籠寒沙。
經過來時的梅林,一縷縷暗香浮動,玉玲瓏挑眉,朝梅林之外看去,目光穿過黑暗中花枝雪色的花瓣,望向無邊無際的遼闊蒼穹。
劉梓宣追隨她的目光。
他知道她在留戀什麼,這似乎是一種傷感的訣別。
但是那句“一起自由”不是隨便說說的,有一天他會卸下這年來一直默默承受的榮辱與責任,隻與心愛的人相守相依,白頭到老。
“玉兒…….”他情不自禁的開口。
“恩?”
“你進宮也有幾個月了,該有個名份了。”
玉玲瓏怔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陛下以為這很重要麼?”
像她這般的女子,當然不會把這放在心上。可是——“即便你不稀罕,但是朕還是要給你。”劉梓宣有些霸道,他拉著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的與她的交錯,最後慢慢的握住:“皇帝的女人,不能總是讓人姑娘姑娘的叫,怎麼也該叫娘娘吧。”
他的掌心貼著她的指腹,肌膚摩挲著肌膚,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不是很溫暖但是讓她覺得很安穩。
她撲哧一笑:“那皇上想要封我什麼?才人?美人?婕妤?”
“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兮兮。
——好吧,雖然不是她想要的,不過如果是他想給的,那就接受好了。
她原本並不在意這虛有的東西,當初她是衝著殺他而來的,卻被他救了兩次。在這樣的前提下,做皇帝實質意義上的女人,似乎有點匪夷所思,但是他的聲音宛如誓言一般:“朕想許你的不僅僅是一個名份。這宮中暗藏著不知多少危險,但是朕在這裏,朕會保護你。”
夜風冷冷,天上星子晶瑩而璀璨,溫柔的俯視大地,包容著世間渺小萬物。
玉玲瓏情不自禁的張大眼,心跳好似擂鼓。
那麼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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