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得靜悄悄,黑滌漆,隻聽首領一聲令下,黑衣人齊齊湧上,刀光劍影,不過幾回合,一個侍衛已經倒下。
“公主就在裏麵!”一個紅發男子說。他有一雙狹長的眉眼,紅發烈烈如火,張揚在這漸漸暗淡下來的夜色中。
雖然隔著麵具,首領他那一雙幽黑的惡魔之眼仿佛能輕鬆地穿過馬車看到裏麵的一切!
首領做了一個手勢,紅發男子用劍輕輕一挑,掀開簾子。
引入眼簾的是馬車裏兩個花容失色的侍女顫抖的麵容,她們驚叫著,除了驚叫還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喉嚨就被毫不留情的切斷,她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鮮血從脖間洶湧流出,甚至來不及流淚,就軟軟的倒下去,告別這個世界。
“公主!”這時候另一個侍衛來護駕,但是被紅發男子攔住,侍衛滿臉的憤恨,充滿同歸於盡的決絕,然而他隻是一廂情願罷了,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右手被砍斷,血流如注,倒在黑衣副手的刀下。
“你——要做什麼?”公主開口,她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侍衛倒在在腳下,綻放的鮮血如同怒放的花,她害怕的發抖,如果不是這麼多年受到的身為一國公主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保持鎮定不能慌亂的淳淳教導,她恐怕早就嚇得暈過去了。
即便她比一般的女孩高貴矜持,從容淡定,可是麵對著血淋淋的場麵,內心的懼怕一層一層的擴散著,這些人來者不善,這些人殺人如麻,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首領的目光向她看去。
光線十分黯淡,看不清公主的表情,映入眼簾的唯有一身紅色衣裳,新娘的嫁衣,鮮紅如血。上麵有著繁複美麗的刺繡,華貴異常,也沉重異常。
首領的嘴角揚起一絲冷冷弧度,好像沒有聽見這聲音一般,隻是半眯起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仿佛等待欣賞她驚懼交加的表情。
嫣紅的血流淌到公主的腳邊,與她的大紅嫁衣融為一色。
他帶著麵具的臉看不出是怎樣表情,他的目光隻集中於一處——紅色的妖嬈吸引著他,他毫不猶豫的走進馬車裏,一把拽住公主的手腕。
纖細,柔軟,光滑。
比他所觸碰過最好的絲綢都要美好的觸感,水一般潤澤。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男子的掌心擴散開來,擴散成一圈細密的漣漪,他微微怔了一下,卻沒有因此憐香惜玉,而是毫不留情的繼續將公主拽了出來。
十斤重的珍珠鳳冠,十斤重的刺繡嫁衣,發出細細碎碎的摩擦聲,公主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男子懷裏。
她試圖掙脫,抬起因為激動而漲紅了的臉。
男子這才看清公主容貌。冰雪一般的容顏,肌膚細致如瓷。眉毛不很濃,眼睛很大,睫毛長而翹,玫瑰一般的嘴唇,閃著淺淺的粉粉的光澤。她的年紀很小,小到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但是可以預見幾年之後這張臉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麵具首領用手托起她的下顎,想更加仔細的打量她的容顏。公主別開臉,可是那一雙深黑的眸子卻壓迫得讓人無所遁形。
當她被拉出車廂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在沙地上的侍衛,聞到的是空氣中散布的血腥味,聽到的是男子冰冷無情的聲音:“跟我走。”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如同驚雷一般劈下來,直直落在她心裏,沒有一絲還轉餘地。
“放開我。”年輕的公主同樣說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沒有一絲的哀求,倒更像是命令。很難想象,她那小小身體是怎麼發出那樣堅定的不容置疑的聲音,好像麵對的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而是習慣了伺候她的宮裏人一般。那氣場,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