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少年的話,她就像吃了定心丸,傑哥哥一定會來找他,他們就這麼站著,站著。
“你是來令城玩的嗎?”她問。
“恩,算是吧。”少年回答。
“那你住在什麼地方?”
“我住在別的國家,離這裏有點遠。”少年柔和的說,唇角帶著水晶般的笑意。
他的聲音如春水一般在她心裏蕩漾開來,她有些怯怯地問:“那等我長大了,能不能到你的國家去玩?”
少年看了看麵前這個比他矮兩個頭,衣著華貴,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她,嘴角淡淡的笑意擴散到整個絕美出塵的臉龐,他說:“好,等你長大了,就來找我。”
這樣的微笑,溫暖的好像能把整個冬天的冰雪都融化掉,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不動看著少年,漂亮的唇揚起一抹羞怯而美好的弧度,她激動地拉起少年的手,突然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合時宜,趕緊放下,羞紅了臉。
少年說:“你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隻見少年手捧著一隻雪白的兔子燈籠,款款走來。
她不由得一呆。
拿了燈籠在手上,少年臉上平靜的臉上浮出一絲難得的笑意,轉手就將燈籠遞到她的麵前,說道:“給你。”
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連道謝都忘了。
少年麵色平靜,看了看她,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隻見那兔子燈籠做的十分精巧,通體潔白,一雙眼睛紅紅的,她伸出手指輕輕的點在兔子的嘴上,一條粉色彩紙做的小舌頭突然伸出來,嚇了她一跳。
等她回過神來,方覺得心中一喜,怯怯的問:“這個是送給我的嗎?”
少年點點頭。
“好可愛啊。”她將白兔燈小心翼翼的捧在懷裏,少年微笑道:“當心蠟燭燒到。”
“不會的,我會很小心的。”
少年看她一副執著又小心的樣子,心裏竟有別樣的柔軟情緒,一邊安慰道:“別擔心了,你哥哥很快就會來找你的。”那目光如同五月的春風暖暖的吹進她年幼稚嫩的心裏。
火樹銀花的令城大街上,眉目清秀的少年和嬌俏可人的她四目相對,相視而笑。遠遠看去,真是一對玲瓏璧人,儼然化為這夜色的中一道迷人風景。
正在這時,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你這臭丫頭!跑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她一回頭看見驚怒交加的傑哥哥,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喘著粗氣,眼裏明明寫滿擔心,語氣惡毒的好想要狠狠揍她一頓,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實在很可怕!
“我不是在原地等你嗎?我沒有跑開。”她又是驚喜又是委屈的咬住嘴唇,突然腦海裏電光一閃,剛才傑哥哥叫她“丫頭”。
啊!
那他不是知道她是女孩子了嗎?
她看了看少年,少年仍舊是淡淡的表情,嘴角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她的臉更紅了。
傑哥哥朝少年看了看,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他現在心情很壞,沒有心思與少年說話,拉起妹妹就走。
剛走出兩步,她猛地停下來,說:“你等等!”
“幹什麼?”
她轉過身,取下脖間的吊墜,塞在少年手裏,嫣然一笑:“謝謝你幫我找到傑哥哥,謝謝你送我的白兔燈,這個,是回禮,希望你留著。”說罷也不等他有所反應,擺擺手就轉身跑開了。
“那個人是誰啊?!”傑哥哥看著有些警惕的問。
“他……”她臉一紅,糟了!她竟然沒有問他的名字,那以後,她怎麼找他呀?心裏登時泄了氣,想開口,卻發現少年已經湮沒在人群中,而且傑哥哥將她拽得好緊,她不可能再去追問了。
那樣好看的眼睛,那樣溫暖笑容,從那個晚上開始,深深的印在她的記憶裏,在這以後的很長的日子裏,有時她會對這場相遇發生疑惑,懷疑自己是否記憶出了錯,或者視覺異常,一切都隻是她的幻想,但是很快她就會清醒的認識到,一切都是真實的,都真真切切的發生過,否則那寒夜裏繽紛多彩的花燈絕不可能毫無來由地進入她的記憶及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