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琰感覺到娉婷臉上的濕潤,微微有些詫異,發出暗啞低沉的聲音:“別怕。”
疼痛,充盈,身體裏充滿了濃濃的滿足和力度,娉婷好像雨夜中簌簌發抖的百合,花瓣在雨水中綻開,帶著迷人的幽香。
夜微涼,四麵都是明澈的湖水,被風吹動發出一波一波的響聲,花瓣簌簌,隨風飛舞,湖心閣的地麵冰冷,可是躺在地上的人卻是渾身火熱,兩個緊緊結合在一起的軀體好似一對擁抱的蝴蝶,在漆黑的夜裏尋求彼此的靈魂的向往。
桌上的琉璃酒杯靜靜躺著,裏麵還有一兩滴透明的液體。
娉婷發出一種像受驚小獸一般的低吟,眼淚不停的流淌著,身體所有的水分都在爭先恐後的湧出,她什麼也聽不清,什麼也看不清,仿佛靈魂已經出鞘,五感都慢慢消失,天上隻有無窮無際的黑暗,沒有一絲光明。
夏侯琰吻著娉婷的淚水,舌尖鹹鹹的,心裏卻是甘甜的。
他的背脊如同波浪一般起伏著,腦海裏有一種不知名的歡樂破繭而出,使他的肉體生出一種暢快的舒展與鮮活。
歡樂在一點點往高處爬。
“娉婷……”
“娉婷……娉婷……”
她的身子很燙,渾身上下都是燙的,而他的呼吸更燙。
終於,將她變成他的專屬。
他突然將身體抬得高高的,昂首挺胸,如同雄獅一般,帶著無盡的狂野與歡愉,他緊緊皺著眉,身體像一把拉到極致的弓,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後豁然射出。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汗水滴在她臉上,與她的淚水混在一起,他輕輕撫著她的臉,她長長的睫毛,她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然後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的眼睛閉得死死的,上麵沾滿了淚珠。像隻小獸,絕望般嗚咽,卻不能發出完整的聲音。
她的身體餘溫未散,還是火熱的。
“睜開眼,看看我。”他在她耳邊小聲說,聲音帶著情/欲後的沙啞與疲憊,卻是出奇的溫柔。
她的眼睛仍舊閉著,好像死去一般,她覺得身體好重好重,思想也是一片模糊不清,剛才她似乎失去了意識,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羞辱,或者是一種本能的逃避,既然身體隻能在他膝下承歡,至少讓她的思想逃離,這樣,也許能少一些痛苦。
可是身體的疼痛一遍遍的強調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那種疼痛遠遠超過了身體,直抵靈魂的深處,她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在這裏,毫無防備的,不可避免的,活生生的淪/陷。
夏侯琰見她閉著眼,也就不說什麼,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自己穿好衣服,然後將她抱在懷裏,一路走回房間。
他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卻不忍離去,而是一遍遍的看著她,看著她身體微微蜷縮,雙手交錯在胸前,嘴唇咬得緊緊的,濕漉漉的睫毛仍然不時有水氣冒出,她孤單脆弱,楚楚可憐,一種揪心的憐愛頓時在他心底泛濫開來,他伸出手,輕觸她淩亂的被汗水浸濕的發絲,一縷縷的整理著。
她安靜無害,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好像一縷孤魂,無所依靠,他知道他得到她的同時卻又失去了什麼,他甚至有一絲惶恐,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清醒以後的她。
她不知道有多恨他,現在這仇恨恐怕又加深了一層。
或者他應該現在就殺死她,就好像凶手作案後毀屍滅跡那樣,他就可以不必麵對她醒來後的厭惡,他的良心就不會不安。
他病態的想著,如果現在殺了她,她就永遠是屬於他的了。
他的手慢慢的從她退去紅潮的臉向下移動,移到她的細嫩的脖子上。
上麵還有一瓣瓣的殷紅和淤青,那是他留下的痕跡。
現在她終於是他的了,她渾身都是他的印記——殺了她,他就是她的永恒。
隻有她不在這世上了,他才可以安寧,隻有她立時死了,他才可以安寧……
這種瘋狂的念頭在夏侯琰的腦海裏橫衝直撞肆無忌憚,他的手慢慢卡緊,卻又劇烈顫抖,他眯起眼睛,咬著牙關,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不可理喻的舉動。
隻是刹那,他的手便緩緩鬆開,變成一種溫柔的摩挲,來來回回的愛撫著,像是在求得寬恕。
夏侯琰突然覺得剛在完全不像是自己,他怎麼會做出那麼荒唐的舉動。
因為害怕嗎?
因為太喜歡所以竟然害怕到不知所措嗎?
娉婷……
我知道你醒來一定會恨我。
那就——恨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