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竹似乎並不領情,而是冷淡地回答:“公子的要救的人就是我們要救的人,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公子而不是姑娘的回報。”
梅聽了這刻板的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拉著竹就出去,對娉婷笑了笑:“他這個人就這樣,你別往心裏去啊!”
娉婷點點頭:“我知道。”
——就算這樣,我還是要感激你們。
如果沒有你們,現在的我還如同僵屍一般躺著,在被夏侯琰奪去貞操的陰影裏無限墜落,無限自怨自艾,自暴自棄,墜入黑暗裏永遠看不到未來。
這一天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而這場逃亡也成了一副生命的催熟劑,讓一個天真無憂的少女在一夜之間成長起來,她不能再軟弱,如果前方滿是荊棘與障礙,她就披荊斬棘,為自己剖開一條血路,找到自己的歸屬。
她走到阿默麵前,看著他沉睡的樣子,看著他即使睡著也沒有舒展開的眉頭,不禁伸出手放在他的眉心,想要將那褶皺撫平。
盡管自己也累得要命,困得要命,可是她卻舍不得睡去,她強打起精神,她覺得自己肩上有一種責任,一種義務,她要好好的守著他,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她才能夠安心。
她跪在床前,腦袋靠在阿默手邊上,堅持著不睡。
似乎過了很久,娉婷迷迷糊糊的聽見上麵有響聲,她十分警覺的抬起頭,豎起耳朵傾聽,有人打開上麵的門,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下來。
“才來啊?”是梅的聲音。
“恩,他們已經到了山下,正在搜山呢!”菊回答:“好不容易才繞開他們的視線,真是群難纏的家夥。”
“回來就好。”
“公子怎麼樣了?”
“已經睡了。”
“那就好。那姑娘呢?”
“也睡了。”
“和公子一起?”那聲音似乎有點吃驚。
“小聲點。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公子受了傷,他們又不會發生什麼!”
“我不是這意思,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長陽王的未過門的王妃!公子對她,似乎也太在意了一些,那一箭若不是公子為她擋著,她哪裏還有命啊?”
娉婷一驚,隻覺得“轟”的一聲,像一個驚雷一般打在腦門上。短短幾句對話,透露出太多讓她震驚的事!
那一箭,那一箭,在她看來完全是毫無預兆的,她根本沒想到竟是阿默用單薄的血肉之軀為她硬生生的扛下,所有的鮮血都是為她而流!
阿默,你好傻!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知道她的身份?
他們和長陽王是什麼關係?
阿默,不,葉淺和長陽王又是什麼關係?
難道,是長陽王讓他來救自己的?
又或者,他們救她是為了向長陽王邀功?
她的腦子突然很亂,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的背後會那麼複雜,交錯的線索,像是無形的線,將她越纏越緊,她失去了清醒的意誌,失去了辨別的能力,她好像陷入一場撲朔迷離的棋局,淪為一顆他人所用的棋子,不知道下一步會走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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