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省得夜長夢多(2 / 3)

葉淺頜首道:“恩,外麵情形怎麼樣了?”

“追兵分成兩路,一路上了山,一路繞道而行,現在這裏倒是安全的了。”

“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也不能多做停留。”

“那我現在就去準備啟程。不知公子是要走山路還是平地?”

“山路。”

“可是山路顛簸,公子有傷在身……”

“從這裏到楚國要半個月,如果走山路可以節約兩到三天路程,關鍵是在山上即使碰到追兵他們也不可能集中起來展開正麵攻擊,一旦沒有人數上的優勢,對我們來說就夠不成太大的威脅。”葉淺冷靜的說:“也省得夜長夢多。”

“公子說的有道理,隻是我們必須棄馬步行了。”

“無妨。”

葉淺的話不多,但是他的話總更能讓人感到安寧與鎮定。

不多久,一行人便再度出發了。

一整個白天都很順利,沒有遇上一個追兵,他們放棄了騎馬的徒步前進是有道理的。

按照現在的速度隻要兩天時間就能越過燕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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繽城。

春意已濃,可是這個夜晚似乎把溫暖拋之腦後,外麵下起雨來,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整個繽城現在一片潮濕裏,雨絲啪嗒啪嗒從屋簷流下來,漸漸地彙聚成一條細線,打在府邸的每一處。

大夫們的進進出出已經一天一夜了,雖然血已經止住,但是夏侯雍還是沒有醒過來。他的額頭滾燙,不時說著胡話,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

夏侯琰端著一碗熱水,來到夏侯雍身邊,扶起他的身體,伸出兩根手指,撬開他的嘴,然後將水強行灌了進去。

夏侯雍的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

看著他空蕩蕩的左臂,夏侯琰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種深切的憐惜與不忍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而強烈的恨意讓他想把凶手千刀萬剮。

被灌進了水,一陣低沉的輕哼突然響起:“嗯…”

隻見夏侯雍眉頭緊鎖,臉上有痛苦的神色,夏侯琰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輕聲的低喚:“二弟?二弟?!”

“別走!別想逃!……別……”低沉破碎的聲音從男人的口中傳出,他緊閉雙眼,額頭青筋崩現,麵色痛苦,像是一隻被因在牢籠裏的野獸。

“你醒醒!大哥在這!你醒醒!!”夏侯一遍遍喊,企圖喚醒他的神誌。

“好痛……”這個在九歲時與他分開,兩地一天涯,經過了多少磨難經過了多少漫長的日日夜夜才再度相遇的男子,他從來都是帶著笑意的,他一直義無反顧的追隨他的夢想,很少有脆弱的時候,但是在此時此刻,將他所有的脆弱和柔軟暴露在這個大雨的晚上,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淩遲著夏侯琰的心。

一天一夜,他就守在他身邊,等著他醒來。

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夏侯雍醒了。

夏侯琰整晚護在他的身邊,親自為他喂水敷麵降溫,見他一醒來,不禁驚喜的叫出聲來:“你醒了?”

“恩。”夏侯雍的表情從茫然到清醒,看了看夏侯琰,又側目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一種複雜的眼神掠過他的眼,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大哥……我怎麼成了這樣?!我是不是成了廢人了?”

“你胡說什麼?!”夏侯琰聲音沙啞:“不就是一條手臂麼?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還是你!別說沮喪的話,天還沒塌下來,我就在這裏,你什麼也不要擔心!”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他的眼眶卻有些發紅。從昨天到現在,像是有人有刀子剜著他的心,他所有的擔心與憤怒找不到一個可以宣泄的窗口,他覺的自己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