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相聚飛鴻城(1 / 2)

半年後。

飛鴻城。

這裏是北方的交通樞紐,運輸業十分發達,南方和東方所有的貨物必須從這裏經過才能運到北麵,城內貫穿著南北第一大運河渭水河,光憑這點就讓周圍城市豔慕不已,就連齊國也是垂涎已久。

齊國一向與飛鴻城城主交往甚好,也是因為能得到優先通關權的原因,隻是從上任城主失蹤以後,便鮮有往來。

新上任的飛鴻城主十分神秘,行蹤不定,到現在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隻知道是一個手段非常,背景了得的年輕男子。

據說,赫赫有名的長陽王在背後支持著他,楚國因此得到最優通商權,而有誰若是敢對城主有意見就是把長陽王也不放在眼裏。

普天之下,沒有人敢得罪長陽王,光是效力於他的“影”想起來就叫人膽寒三分。

而今,長陽王登上國君之位,飛鴻城也是空前強大,整個城分外熱鬧,到處是驛站、鏢局、交易市場,規模堪比令城,而車馬數量更是令人瞠目結舌得多。

雖然這位神秘的城主不太現身,不過行事作風十分嚴謹,也頗有才能,城中事物俱是處理的井井有條,經濟比往日更加發達,一片欣欣向榮,作為連接東西部貿易最重要的樞紐,飛鴻城富可敵國,仿佛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這片廣漠的大路上。

要說那飛鴻城主的宅子,卻和他的地位並不相符。

上一任城主可謂窮凶極奢,恨不得所有房間都用黃金為牆金玉做瓦,裏三層外三層裝點得比皇宮還要豪華,占地多達整個城市的三分之一,在裏麵一天也走不到頭,非常容易迷路。

而新城主一上任便把這豪宅充了公,對百姓開放,偌大的人工湖誰人都可以賞玩,不像前任若是有人私自到湖邊玩耍都是犯了戒條,要承受重罰。

加上比以前更加寬鬆靈活的稅收政策,讓這位上任不到兩年的年輕城主威望驟升,贏得了民眾的一致好感。

現任城主的府邸叫做“雅舍”。

這宅院並不大,前廳加後宅不過占地幾畝而已,建築簡樸大氣,毫無矯揉造作之意。

有一個花園,一條小溪蜿蜒到一個石亭下方,彙聚成一個小池塘。山石少許,石橋一座,布局緊湊,卻十分合理,每一處都是景致,池塘裏的紅鯉正悠閑的擺著魚尾浮浮潛潛,似乎正好奇的打量著石橋上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男子,一身素雅的雲紋錦緞的長袍,肩頭繡著一束蘭花,氣質清秀飄逸,此刻悠閑的坐在亭子裏,麵前一壺茶,空氣中飄著淡淡茶香,他嘴角微微上揚,眼睛盯著不遠處向他走來的兩個人,他正等著他們,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好久不見,梅。”年輕男子站起身,對來人擺了擺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梅對著白袍男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見,蘭。”

蘭捶了捶梅的胸口,目光轉向梅身邊的那個人——嬌小的身子,臉被曬得有一點黑,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眸子如同水晶葡萄般,明亮透徹,兩頰微微泛紅,櫻唇輕啟,喊了一聲:“蘭。”

“公主。”蘭俯下身行禮。

她連忙搖手:“我再也不是公主了,請直接叫我的名字,娉婷。”

“好,娉婷。”蘭的笑意更深了:“還是這個名字適合你。”

娉婷。

對於世人來說,她已經是個冤魂了,她的衣冠塚還靜靜的躺在世界的某處。

就連她自己,也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那時候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長長的一條黑暗隧道,隻有前方有隱約的光芒,她追逐著光芒向前飄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連忙跟上去,那個人回過頭笑著向她招手,是傑哥哥!!如同幼時一樣,她向他飛撲過去,他卻沒有如以往一樣,張開雙臂等著抱她入懷,反倒很生氣很生氣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想見她。

她站在原地,遲疑地想著,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回頭處一片漆黑,前方卻有溫暖的光芒和傑哥哥。不知道為什麼,傑哥哥一臉淒傷,默默無語地看著她,他的神情觸動了什麼,腦子裏劃過一個模糊的麵容,他似乎淒厲哀傷的叫著她的名字。

娉婷,娉婷……一遍一遍叫著。

她克製著對黑暗的恐懼,向後走了一步,傑哥哥露了一絲笑,她的身體疼起來。

“娉婷,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聽見沒有……”她向後每走一步,遠離了光亮一點,身體越發的疼痛,原來往前的每一步是幸福,往後的每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

可傑哥哥在笑,腦海中的那個麵容似乎也是欣慰,那麼再大的疼痛,她都可以忍耐。

一步又一步,緩慢但艱難地向後退去……

“娉婷!”有人在喊什麼,難道是在叫她?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醒過來,竟是一處農家。

梅就在身旁。

她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能看見東西,還能看見活著的人?

難道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