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還說什麼謝謝?”娉婷微微一笑,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葉淺的身體不容樂觀,陽藥師已經提醒過她,她也不是不知道時間緊急,可是葉淺堅持要來齊國,她無法阻止——而且,從心底的某處,她也是希望能夠得到大家認同的。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其實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她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
說到底,她還是個自私的,要麵子的人。
為了自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夜鶯被劉修祈帶走。
為了自己,可以明知道困難重重也讓葉淺來皇宮。
為了自己,全都是為了她自己。
可是剛才一刻,她突然很後悔,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為了那些虛有的世俗禮儀耽誤時間,葉淺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她為什麼還要讓他麵對這些應酬?
“不要自責。”葉淺靜靜的看著她,早已看透她的心思,他抬起微涼的手指輕輕撫在她的臉上:“我說過的話,一定會辦到。娉婷,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可是現在……”
葉淺蜻蜓點水般的啄了一下她粉嫩的雙唇:“別擔心,一切有我。”
“葉淺!”不知怎的,她哇的叫了一聲便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像一隻受傷的小鹿,她的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一遍遍低喃:“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你不要求親了……”
“傻瓜!”葉淺摸了摸她腦袋,語氣有些無奈:“都到這時候了,還退卻什麼?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以為前麵的困難已經無法逾越,就要放棄了,可是咬一咬牙,忍一忍,也許就熬過去了。很多時候,就是那麼一點點的毅力,帶來的結果卻是完全不同。娉婷,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葉淺今生若不能對你明媒正娶,便是負了你,也負了我自己,我會瞧不起自己。你願意我這樣嗎?”
娉婷抬起來臉來,看著葉淺俊美而虛弱的臉龐,神情卻是不可動搖的堅毅,到今天,她才更加意識道,她愛上的這個男子有多堅強隱忍,他不拘小節,大義凜然,可以放下所有的屈辱,克服所有的障礙,隻因要給她一個未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確定自己的感情,就算魂飛泯滅,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和對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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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娉婷的兩位姐姐便來探訪。
當初劉梓宣還在位的時候,曾派人為長陽王求親,可是劉修祈名聲在外,誰也不願貿然前去。
如今劉修祈已經登位做了皇帝,若不是當初遭劫,那麼皇後的人選就是娉婷莫屬了——這點叫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兩位公主的心情自然是十分複雜。
三公主一身牡丹刺繡及地長裙,粉黛雲鬢,眸光淡掃,對娉婷說:“妹妹真是好福氣啊!雖然不幸遭劫,不過遇到葉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雖然不及楚王高貴,可是看樣子對妹妹十分專情疼愛,真是叫人羨慕呢!”
“是啊!”四公主身著百蝶紛飛錦緞群,娥眉輕展,唇角含笑:“做姐姐的,真為你感到欣慰!”
娉婷的臉微微一紅,盡是小兒女的嬌羞:“姐姐也覓得好夫婿,妹妹感到很開心。”
三公主輕柔一笑,壓低了聲音問:“有一件事,姐姐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什麼事?”
三公主似有猶豫,和四公主交換了個顏色,把聲音壓得極低:“聽說那個夏侯琰冷酷殘暴,對女人也毫不留情,他有沒有對你……”
娉婷聽了臉色一僵,笑容極不自然,幾乎要維持不住。
見娉婷神色異常,三公主和四公主交換了眼色,也不再追問。
四公主拍了拍娉婷的肩膀,柔聲道:“妹妹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姐姐隻是為你擔心,沒有別的意思。”
娉婷艱難的點了點頭。
“對了,妹妹你可知道,現在二哥特別寵幸一名舞姬,二皇嫂十分生氣,一直叫我們勸勸二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呢?”
“怎麼了?二皇嫂一向端莊大方,賢良淑德,不是善妒的人啊?”娉婷有些奇怪。
“妹妹你不知道,因為這個舞姬來曆不一般,所以二皇嫂才那麼擔心。”三公主神色有些複雜,欲言又止。
“姐姐但說無妨。”娉婷道。
“那個舞姬啊,是半年前二哥攻破繽城的時候帶回來的女奴!這個女子很有心計,裝的楚楚可憐,私下裏又不知用了什麼媚術,把你二哥給迷住啦!現在你二哥要立她為側室,二皇嫂快氣瘋了!”
娉婷訝異的看著兩位姐姐,突然有種不好的念頭在腦海裏產生,禁不住問:“那個舞姬的來曆到底是?”
“聽說,原本是夏侯琰的小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