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竟然是——
劉淼?!
天哪!
娉婷再次被震撼到了!
她下意識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劉淼!
這個曾經是夏侯琰的手下,為了追逐利益而投靠她,在夏侯琰的包圍之下毫不猶豫舍棄她,投奔了鎮西王的少年,竟然以這樣的不可思議的開場,出現在地下陰森可怖的密室甬道中!
娉婷突然覺得很混亂,她忍不住抬頭看夏侯琰的表情,發現他嘴角微揚,並不見的如何憤怒。
難道——他們是串通好的?
她忍不住想,那時候,她尚在逃亡,劉淼死皮賴臉的要跟著他們,說已經決定放棄追隨夏侯琰,而是跟著她,並且信誓旦旦的數落夏侯琰的殘酷無情,說他是怎樣虔誠的要棄暗投明……
那些,都是假的嗎?
都是做戲嗎?
可是想想又不對,以夏侯琰的性格,知道劉淼背叛自己根本投奔了鎮西王就不會留下活路,怎麼可能容他活到現在?
除非劉淼根本是假意投奔鎮西王!
如果是這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娉婷不寒而栗!
劉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道:“公主也別覺得太意外啦,這年頭,沒有什麼絕對的正義絕對的朋友,隻有強弱之分,亂世中混口飯吃不容易不是嗎?”
娉婷不屑道:“說是投奔了鎮西王,其實還是在位你的原本的主子賣命!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劉淼的身子臉色僵了一下,可是並沒有爭辯什麼。
夏侯琰打斷他們的話:“少羅嗦,劉淼,快點帶路!”
“是!”劉淼恭順的點了點頭,伸出手引路。
娉婷忽然意識到自己還被夏侯琰抱著,連忙掙紮道:“你快放我下來!”
夏侯琰卻像沒有聽見一般,照樣往前走。
“你聽見沒有?!”娉婷開始捶打夏侯琰,卻聽夏侯琰低呼一聲:“前麵似乎有什麼東西!”
“是什麼?”娉婷凝神張望,發現地上有一層帶著奇怪鱗片的麻袋似地長條物,聽見夏侯琰說:“是蛇蛻。”娉婷想起剛才那條大蛇依然心有餘悸,小聲道:“這大概是剛在那條巨蛇身上脫落下的,好惡心。”
夏侯琰一點頭:“的確是那一條脫落的,然而你再看這邊——”說著又向旁邊一指,卻見邊上有一攤更大的蛇蛻!
娉婷險些驚呼出聲,望向夏侯琰道:“你的意思是——這裏還有一條比方才那蛇更粗更長的巨蛇?”
“你說呢?還要自己走麼?”夏侯琰調笑道。
娉婷心一寒,此時甬道裏陰沉的風嗚嗚吹過來,一時間,隻覺的脊骨發冷。
“我,我才不怕!”娉婷硬撐道。
“是誰剛才嚇得魂飛魄散?”夏侯琰旁若無人的肆意調侃道:“恨不得往我懷裏鑽!”
娉婷瞪著夏侯琰,微怒道:“我才沒有!”
說完餘光悄悄瞥了一眼那巨大的蛇皮,渾身雞皮疙瘩又起,真想快點離開這裏。
夏侯琰笑了笑,將娉婷放下來,在她耳邊小聲道:“跟緊點,要是害怕了盡管抱住我。”
娉婷氣惱,他分明趁人之危!
夏侯琰卻已跨出兩步,很前麵的劉淼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麼。
一行人在劉淼的帶領下往甬道深處走去。
黑洞洞的甬道不知道有多長。
地麵、牆壁、屋頂,全是漆黑的巨石整塊鋪成,上麵雕刻著娉婷看不懂的繁雜花紋和各種圖騰,沉重令人幾乎窒息的香氣在空氣裏清幽的飄蕩,一隻隻漆黑色的鎮墓獸擺放在甬道兩旁,肅穆的氣氛充實在甬道的每一個角落。
看規模,這陵墓應該相當龐大,墓的主人定然身份不尋常,那巨蛇不知是湊巧在此安家還是特意被安排在此守墓,如此陰森可怖的地下陵墓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此,值得夏侯琰不顧危險一定要涉足呢?
娉婷的好奇心被再度吊起。
夏侯琰的劉淼的背影在前方顯得很不真實,好像就要隱藏在黑暗之中一樣。
娉婷不由加快腳步跟在後麵。
走著走著,夏侯琰忽然停了下來,娉婷及時收住步子,才沒有再度撞上他的後背。
“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夏侯琰似笑非笑道:“走了半天你不想知道這是誰的陵墓嗎?”
娉婷斜睨他:“誰的?”
“齊王。”
“你胡說!”娉婷柳眉豎起:“才不是!”
父皇的陵寢她曾經去看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當時工程進行了一半,她跟六弟十分好奇,去一探究竟,那墓穴很簡單,甬道不過幾十步而已,哪有這麼複雜?
夏侯琰輕笑:“那不過是障眼法,騙騙人的。齊王一生積攢了多少財富,怎麼會修葺那樣簡單的陵墓,不過是想給世人留一下一個清廉的假象,光是從前飛鴻城主得到的好處,都能把那種規模的陵墓填滿了。哎,真是隻老狐狸,可惜連你這個親身女兒都瞞在鼓裏。”夏侯琰說完,劉淼和幾個貼身侍衛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