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愣住了。
她的瞳孔縮緊,忽然間冷靜下來,天哪——她都在幹什麼?!
她頹然鬆手,轉過身看葉淺。
葉淺的臉色蒼白如死,他已精疲力竭,仿佛風一吹便會飄渺無蹤影——卻不知有什麼力量支撐著他沒有倒下,他那樣堅強的站著,好似寒冬裏的鬆樹,那樣挺拔那樣堅韌不畏嚴寒冰雪。
“葉淺!”娉婷驚叫,一把扶住他。
葉淺柔聲道:“娉婷!你要記住真正的強者不是你的能力有多強大你的武功有多高,而是你的心,想到保護你一個人的心,會讓你有破繭而出的決然勇氣,當你一心要守護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變得比誰都勇敢,比誰都強大!你做的一切已經足夠了!不要再冒險了!聽到嗎?”
娉婷連連點頭:“恩,我知道,我……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我怎麼這樣笨?”她緊緊握住他的傷口,懊惱的說。
“你很勇敢啊,娉婷,隻要你有守護我的心就夠了。”葉淺輕輕將她擁在懷裏,雖然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可是強大的毅力仍然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此刻齊磊見勢不妙,決定放手一搏。
齊皓已經受傷,行動遲緩,手下的衛隊折損大半,梅蘭竹隻顧保護自己主子,哪裏有空分神管他?
這正是最好的時機,齊磊一個身形閃過,動作迅捷的靠近齊皓。
齊皓已經應付的十分吃力,見齊磊來勢洶洶心中不免慌張,隻得勉力舉起手中的劍擋住齊磊的劍招。
齊磊劍招如風,都往要害裏刺去,齊皓漸漸不敵暗暗叫苦,勉強打起精神廝拚。
齊磊一招“神駝駿足”挺劍直刺,齊皓連連後退,手足無措,眼見就要命喪劍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忽然遠處“咻”一聲破空而來,一隻白色羽箭完了若流星疾風而使,“噗嗤”一聲便射入齊磊後背,齊磊瞳孔暮然放大,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齊磊伸手去摸後背,後背一片黏濕。他驚恐的望著遠方,卻見一路軍隊蜿蜒如長龍一般向這裏靠過來,明黃的旗幟黑絲的大字分明寫著“齊”——是誰?
誰會在這時候候大張旗鼓的趕來支援齊皓?該死的之前的一切他都擺平了,齊皓不可能有援軍啊!
他的目光定格在軍隊最後,那是一頂明黃色的轎子,齊磊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父皇?!
沒錯,這支軍隊正是來自於齊王直屬精銳部隊。
齊王雖然在病榻上,可以暗中洞悉一切。
沒錯,能夠登上上寶座的隻有一個人,而齊磊的心思他早在齊風謀反的時候便已經有所察覺,可是他畢竟資質還算可以,若是能將他的聰明頭腦用到正處,對大齊有利無害,便給他最後的機會,誰知這小子不爭氣,把所有的心機都用在挑撥暗算上麵,實在是不可救藥。
飛鴻城和將來齊國的繼承人孰輕孰重,此刻已經明了。
齊磊,是即將被命運淘汰的人物。
——齊磊忍著疼,不肯就此任命。
如果此時,齊皓死了,那麼無論如何皇位也是他的!
他要做最後一搏!
他佯裝逃走,可是齊皓早已攔住他的去路。
“這時候想跑,未免太晚了吧?”齊皓冷聲道。
齊磊突然間轉了一副哀求的可憐相:“大,大哥…我,我錯了,你,你饒了我吧……看在同為手足的份上……你就網開一麵吧!”
齊皓有一瞬的猶豫。
齊磊就趁這一瞬的當兒,忽然從懷中掏出暗器——帶著劇毒的孔雀翎,就要往齊皓身上射去。
幸虧齊皓的一個侍衛眼疾手快,大喊一聲:“小心!”一躍上前推開了齊皓,自己險些被那孔雀翎射中,可謂險中求生。
齊皓回過神來的時候,齊磊已經被包圍起來。
那些紅衣人知道大勢已去紛紛撤離,而齊磊剩下的幾個侍衛不足為患,沒幾下子就被梅和蘭解決掉。
齊磊失去最後的機會,被齊王的侍衛牢牢擒住,猶如籠中之鳥,插翅難飛。
“你這樣的人不配做帝王!”受傷的齊皓走上前去,嗬斥齊磊。
已然被五花大綁的齊磊哼了一聲:“我不配你就配了嗎?今天不過是你運氣好點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住口!”發出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病重的齊王——他在內侍的攙扶下已經走到齊磊麵前。
他渾身上下在陰沉的天空下都呈現出一種蒼白的死氣,唯獨混濁的雙眼裏還剩一下帝王的威嚴,帶著某種痛心而惋惜的神情居高臨下道:“你太叫父皇失望了!”
齊磊仍不死心,還在做最後辯解:“做皇帝不應該心狠手辣嗎?父皇當年若不是喲這本鐵血意誌,齊國的江山又怎麼會是您的?劉修祈若不是足夠狠戾,楚國的大權怎麼輪得到他掌握?我哪裏錯了?!”
“逆子!事到如今,你還要爭辯?!”齊王臉色駭然,氣勢懾人,齊磊看了心中不免一抖,頓時有些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