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衣服也沒換,什麼都沒準備好,十分愧疚,小聲道:“對不起。”
“沒事啦,你快些更衣吧,不然可真要晚了。”幸虧李瑞麟沒有太放在心上,白月匆匆換了一身行頭便和李瑞麟一同赴約了。
外麵的雪仍舊沒有停下隻是轉小了一些,稀稀落落的飄揚著,好似陽春三月綿軟的柳絮。
李府的宴會廳燈火輝煌,數百盞燈火照得大廳仿若白晝。
李環盛裝出席,容光煥發,一臉的恭順和獻媚,李夫人也是喜上眉梢,笑容舒展。
因為大公子不在,幾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均未到場,而家中唯一的男丁李瑞麟便以少主人的身份攜家眷出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隻是,白月做夢也想不到在宴會上的貴客不是別人正是下午在丹桂苑遇到的男子。
鬢似刀裁,眼若星辰,他從眉到嘴無一不像是精心雕刻出來的完美作品。
這個人竟是是鼎鼎大名的當朝貴胄——不久前剛從西域被調回京城任職的長陽王,他的名字,叫做劉修祈。
劉修祈。
依然是下午那身裝扮,隻是卸去了披風的他更加顯得神清氣爽,幹練精明。
一雙狹長的眼眸似是帶著一抹笑意,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目光至白月的臉上,稍作停留了一下,便神色如常的掠過去,淡然一笑。
“王爺來此寒舍,老朽真是光榮無上,李府處處都蓬蓽生輝啊!”
“李老爺過譽了。能夠在此處停留,收到這般招待,本王深感欣慰。”
李家雖然家業頗豐,富甲一方,可是家業再大,也不過是偏安一偶的土財主,每年繳納的賦稅不少,塞給官員的好處足夠普通人家過上好幾輩子——但是這些地方官和眼前的王爺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地一個天。
若是和這位主子攀上點關係,那就等於朝廷裏有了人,不管什麼都要方便許多,而且也更加抬得起頭,可謂如虎添翼。
眾所周知,長陽王不但是頗受皇上器重的皇親國戚,而且能力卓越,想要巴結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平時想要巴結也沒有機會的李家,如今可謂好運從天而降,趁著長陽王體察民情好不容易托了關係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宴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時不抓住還等什麼時候?
若是能夠成功,那今後的李家便不可同日而語,簡直是飛黃騰達青雲直上了。
光是為了搜集了不知多山珍海味金銀珠寶,隻為了今晚的宴席能夠給長陽王留下好印象,李家今後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興衰就在此一舉了。
劉修祈談吐十分文雅,一點也沒有下午冷情狡黠的模樣,白月卻能從他不經意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敷衍,她不明白這高高在上的王爺為什麼有興趣聽李老爺在那裏恬不知恥毫不掩飾的巴結獻媚,還做出十分和藹受用的樣子——那個人的心裏,其實是非常不屑的吧。
所以當李老爺後來又說希望能夠照應在京城任職的三少爺來,白月幾乎要克製不住冷笑出聲了。
一切都是那麼虛偽做作好像是出鬧劇。
一杯又一杯的酒像白水一樣被灌下去,當劉修祈微笑著對李瑞麟舉起杯子的時候,白月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被子斟滿酒水,淡淡一笑:“我家相公身體欠安不宜飲酒,小娘子再在此代飲,希望王爺不要介意。”
劉修祈隻是淡淡一笑:“本王自然不介意,夫人請隨意。”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瑞麟有些緊張,他知道白月喝醉酒的模樣,他不想讓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瞧見,便輕輕扯了一下白月的衣袖,白月心領神會的一笑,在他耳邊低聲道:“沒事的,我會注意分寸,相公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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