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璐聽到後半句，忍不住笑了，眼睛又紅了一圈。
言翎卻沒笑。他極為鄭重地站直了身體，麵色嚴肅。他望著戴媽媽認真地說道：“媽，您放心。”
“前往美國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UA5451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當廣播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戴媽媽停止了對言翎的注視。
“好。”戴媽媽溫柔地笑了，然後她拍了拍言翎的肩膀，轉身向1號站台走去。
“媽——”白璐璐突然出聲大聲喊道。
戴媽媽的腳步微微停頓，然後又恢複常態，繼續前行。
“您多保重身體。”白璐璐接著說道。
戴媽媽的腳步不停，也沒有轉身，隻是抬起手臂揮手示意，表示自己已經聽見了。隻是在轉彎處，她的手臂輕輕劃過臉頰，空氣中多了一串晶瑩的淚珠。
片刻後，飛機劃過頭頂的那片天空，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跡。
言翎攬著白璐璐的肩膀，像哄孩子似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著說道：“別哭，你還有我。”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白璐璐轉身撲倒言翎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言翎神色溫柔，一直在白璐璐耳邊低喃，“有我在。”
白璐璐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沒有了聲音。言翎抬起手撫摸了白璐璐的頭，才發現白璐璐的頭是滾燙的，言翎皺起了眉頭，怪不得今日璐璐的情緒如此反常。
“小秦，開車送我們去言和醫院。”
“是，少爺。”
言翎將白璐璐小心翼翼地擁在懷中，望著白璐璐睡著卻仍蹙起的眉頭，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撫平。說是反常其實也不反常。
璐璐她一定是默默地將情緒壓在心底，今日的離別是一個契機，打開了那些負麵情緒的閥門，像沉默的火山終於爆發。
白璐璐緊緊揪著言翎的衣角，緊緊地揪著，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言翎知道自己還是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用幾乎人耳聽不見的聲音溫柔地說：“璐璐，我在這裏。”
小秦是言媽媽的專屬司機，今日言翎本想自己開車來，言媽媽卻說璐璐還很虛弱，讓他好好照顧。派了小秦跟著他們。沒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場。
言媽媽趕到醫院的時候，言翎坐在白璐璐的床邊給她掖被角。
言媽媽自動放低了聲音，“璐璐怎麼樣了？”
“醫生說她憂慮加上產後虛弱，沒有什麼大事，她現在已經睡著了。醫生說她睡醒就沒事了。媽，這些天謝謝你。”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言媽媽看著躺在床上的白璐璐和有些疲倦的兒子，認真說道。
聽了言媽媽的話，言翎思索了一番，然後才開口：“媽，我覺得這件事可行。不過還是您親自跟璐璐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