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馳,小半個時辰後,停在了福安藥鋪前的大道上,此時的福安藥鋪,已被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足有幾百人之多,甚至將店前的大道,也都占據了大半。
我看福安藥鋪準是背後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然怎麼會被羅漢幫這群地痞流氓盯上。
可不是嘛,就連官府的人今天都保持中立,要換了平時,早把這群市井潑皮打發走了。
唉……,這福安藥鋪向來聲望信譽不錯,孫掌櫃每年還會定期拿出銀兩施舍窮人,不過今日過後,這塊金字招牌怕是要保不住嘍,可惜……、可惜啊……!
一些穿著不同服飾的周邊店鋪夥計,此時也摻雜在人群中,不時跟著附和起哄,一個個臉上滿是嘲笑譏諷之色。
林牧與夥計擠過人群,隻見在人群前方,一位穿著黑衫的壯漢,身子歪斜半坐半躺在一把太師椅上,身後圍著數十個敞胸露懷的幫眾,一個個麵露凶煞,嘴裏不時有汙穢之語傳出。
在正對麵,福安藥鋪數十個夥計手持短棍,神色緊張的一字排開,擋在藥鋪大門之前,兩方人群中間,十幾名官府差役雙腿叉開,一手掐腰,一手握著刀柄,橫列一排,一半臉衝羅漢幫眾人,一半臉衝福安藥鋪夥計,擺出了一副明顯中立卻又防止雙方生事的姿態。
與林牧一同的那位夥計,上前去與一名為首的差役交談了幾句,微微點頭後放了林牧二人過去,福安藥鋪的夥計也自覺讓出一條通道,讓林牧二人進入大廳。
大廳內,一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人,對著孫掌櫃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說孫掌櫃,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你這樣幹耗著也不是辦法,實在不行,今天你就當吃個啞巴虧,何必跟這群流氓無賴過不去呢?”
孫掌櫃此刻雖心急如焚,但當著眾多店員也隻能假裝保持鎮定,良久才幽歎著開口道:“李鋪頭,再等等……再等等,我請的人就快到了……。”孫掌櫃剛說完,抬眼瞧見走進大廳的林牧,仿佛遇見救星一般,快步走上前去,略顯急切的道:“林兄弟,可算把你等來了,今日之事,還要拜托於你了。”
一旁的李鋪頭見等了半天,來的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說孫掌櫃,你難不成是急火攻心燒壞了腦子不成,找來一個小娃娃又有何用,今日之事,再硬撐下去對誰都沒好處,你還是趕緊收了草藥,我也好讓弟兄們驅散羅漢幫眾人。”
林牧並未理會李鋪頭的言語,小聲對孫掌櫃道:“掌櫃的,此事路上店夥計已向我說明,隻是晚輩畢竟年疏學淺,若是有力所不及之處,還望掌櫃體諒,你先把那珠冰火草取來,讓我先辨認一二。”
林牧話音剛落,隻見一位管事端著一個木製托盤快步走至林牧麵前,托盤上麵鋪著銀色絨布,一株呈現銀紅兩色,巴掌大小的草藥靜靜躺臥其中,林牧帶上皮手套,拿起草藥仔細端詳起來。
此時的福安藥鋪,外麵人聲嘈雜,但大廳內卻安靜無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牧身上,過了良久,林牧微皺的眉頭略微舒展,正欲將冰火草放入托盤內,手至半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抽回,眼中精光一閃,又仔細端詳起來。
一旁的孫掌櫃,看著聚精會神的林牧,多次想要上前詢問,但話到嘴邊卻又生生止住,雙手交纏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林牧。
又過了約莫半盞茶時間,林牧深籲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手中草藥,轉身向孫掌櫃道:“掌櫃的,我已辨認完畢,還請勞煩這位官爺大哥,將那何副幫主請至大廳,我自會說明結果。”
孫掌櫃聞言,趕忙帶著李鋪頭一起出了店門,不多時,一位怒目圓睜,臉上留有一道刀疤,滿身怒氣的壯漢走了進來,邊走邊大咧咧嚷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夥說,非要讓我進來,你們若想私下賄賂於我,將此事私了,可是萬萬不行,今日誤了幫中大事,我必須討要一個說法,回去也好跟幫主和兄弟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