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城,宋武師家中,林牧泡在木桶之中,微熱的水溫泛起些許霧氣,將數月來的疲勞盡數驅散,換上一件嶄新的青色長衫,原本猶如野人般的少年重新恢複了俊秀模樣。
大廳內,一桌豐盛的晚飯也已備好,林牧看著滿桌菜肴,散發著撲鼻的香氣,將流至嘴邊的口水狠狠吞咽了回去,整整近三個月的密林試煉,林牧從沒吃過一次像樣的飯菜,甚至到後來隻能與生肉為伴,此刻,再也顧不上太多規矩,坐在桌邊狼吞虎咽起來,。
宋武師看著腮幫子鼓起,隻顧往嘴裏塞著飯菜的林牧,笑著道:“小子,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林牧夾起一塊牛肉塞進嘴中,憋得有些通紅的小臉上盡是滿足之感,邊咀嚼邊含糊不清的道:“師傅,你是不知道我在林子裏吃生肉的日子,別提有多難吃了,野豬肉還好點,但那個野兔肉腥臊味重不說,每次吃完都會泛起強烈的嘔吐感,哦,對了,還有那個鎖鏈衫,在試煉中被石師兄的飛刀損壞了,這幾天能不能再給換件新的?”
一旁正滿臉笑容,夾著飯菜的石原聞言,伸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林牧驚聲問道:“小師弟,你是說你在整個試煉過程中都穿著學院特製的鎖鏈衫?”
林牧仍舊自顧自的夾著飯菜,不以為意的道:“對呀,師傅說不讓我脫,所以我就一直穿著來著。”
石原看著林牧漫不經心的回答,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感慨萬千的道:“若是林師弟今日脫去鎖鏈衫與我和師兄一戰,恐怕我們不出三招就會敗下陣來了。”
林牧咽下嘴中的飯菜,抿了抿嘴道:“師兄過譽了,若不是兩位師兄刻意將實力壓製在二階武者,恐怕試煉早就結束了,說到底,還是我太弱而已。”
一旁古川哈哈大笑起來,”小師弟不但心思機敏,實力強悍,想不到還如此謙虛,真是讓師兄自愧不如啊,來,師兄敬你一杯。”
林牧微微一愣,然後也端起酒杯,豪爽的道:“來,師弟先幹為敬。”這是林牧人生第一次喝酒,一杯入口,一股辛辣之感傳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隨後,又是幾杯下肚,臉上泛起一抹酡紅,伴隨著眩暈之感,不久後便趴在桌上酣睡起來。
宋武師等人微微一笑,將林牧攙扶至床上,蓋上棉被,輕輕轉身離去,屋外,皓月當空,繁星點點,漸入深秋的微風卷著些許涼意輕柔拂過,靜逸中帶著一絲蕭瑟,這一夜,少年睡的很踏實,這一夜,少年的嘴角不時會泛起微笑,這一夜,少年的酒很甜……。
翌日,悠悠醒來的林牧,神清氣爽的在床邊活動了下腿腳,一旁桌子上整齊的疊放著一件鎖鏈衫,衫上留有一張字條,穩固氣旋,七日後修行繼續……。
回到小院,已有近三個月未見到林牧的趙管家滿臉喜悅之色,拉著林牧的手忍不住一陣噓寒問暖,一陣寒暄後,林牧走進後院,一道悅耳的質問聲悄然傳來,“小子,這段時間跑哪去了,姐姐我可是找了你好幾次了?”
林牧尋聲望去,隻見一位穿著水藍色裙袍的俏美女子,優雅的坐在房頂之上,纖細的手臂枕著雙膝,一隻白皙玉手托著下巴,笑盈盈的看著林牧,一陣秋風拂過,裙角輕擺,帶起額頭幾根青絲,說不出的成熟嫵媚。
林牧微微一愣,瞧著房頂上的女子,幹咳一聲道:“原來是雲兒姐啊,你這大白天的就坐在人家房頂之上,不怕趙管家報官啊?”說完,足尖一點,棲上房頂,在雲兒身旁坐了下來。
雲兒白了身邊林牧一眼,俏臉微側,狡黠一笑說道:“好啊,你去報官啊,你看官府來的人是先抓你還是先抓我。”
林牧聞言,聯想到穆妍雪的身份,隻能訕笑兩聲道:“雲兒姐,你來找我什麼事啊?無論是逛街掃貨,還是花前月下舞文弄墨,我都奉陪。”
雲兒嗤笑了一聲道:“小滑頭,又開始口無遮攔了是吧,誰要你陪……,還花前月下呢,你見過誰在房頂上花前月下的。”
林牧嘿嘿一笑,拍了下腦門,略帶歉意的道:“哎呦,許久未見雲兒姐,一高興就把這茬忘記了,來,咱們屋內說話。”說完,下意識的向雲兒的手伸去,在指尖觸碰到其嬌嫩手背時,心頭猛然一震,伸出的手又迅速縮了回來,正欲開口,隻聽雲兒小聲嘀咕了一聲,“迂腐。”說完不等林牧反應過來,便拉著林牧的手飄落至院內。
還未回過神來的林牧,隻聽身旁散著淡淡體香的雲兒突然輕咦一聲道:“好像長高了一些嘛,嗯……,真氣也渾厚了不少,好像進階二階武者了,看來這段時間還挺努力的。”
林牧瞧著眼前背著雙手,麵帶嬉笑,盯著自己上下打量的雲兒,無奈之下,隻能故作鎮定的聳了聳肩道:“隻是運氣好點而已,雲兒姐不必大驚小怪。”
雲兒撇了撇嘴道:“要真都是運氣好,整個壽陽城的丹師怕是都要失業了。”
聽到丹師二字,林牧瞳孔一縮,眼珠子咕嚕轉動起來,隨後竟伸出胳膊將兩隻手搭在了雲兒香肩之上,漆黑的眸子透著一股熾熱,凝視著雲兒的一張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