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熱氣慢慢消散,他不禁有些著急,再次看向安少離,小渝小心地催促著:“老師,飯都涼了……”
吃涼飯不好的話還沒說出口,小渝便閉了嘴,因為安少離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正直視著他。
那俊朗的五官,完美的臉型,高傲如霸王般的氣質,無一不讓小渝著迷,還有他在上課時嚴肅從容的樣子,更是讓小渝欽佩不已,不可自拔。
當然,安少離不是木頭,也不是傻瓜,聰明睿智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小渝對自己的感情呢?
隻是,人心裏的位置是有限的,已經有了重要的人,其他人便再也無處安放。“謝謝你,小渝。”溫柔的一笑,安少離伸手揉了揉他細碎的金色短發,語重心長地說:“你其實不用對我這麼好,因為……”“因為什麼?”見他突然不吭聲,小渝好奇地問,心裏卻莫名生出一絲不安,但更多的是……恐懼。
他有一種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安少離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近乎崩潰。“因為……我要回國。”
仿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小渝覺得渾身的體溫瞬間被抽走,他冷得渾身顫抖,手不自覺地抓緊桌沿,過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發顫的聲音:“為什麼?”“落葉歸根,我來美國已經四年,我很想念我國內的父母和弟弟,所以,我必須回去。”安少離說的理所應當,看著小渝難受的樣子,他也隻能無奈地在心裏歎氣。
長痛不如短痛,怪就怪,真愛傷人吧。
小渝本來皮膚就白,此時,更是蒼白的近乎病態,瘦小的身形極力地維持著平衡,心髒處隱隱傳來的刺痛讓他的額頭開始冒汗。
薄唇微張,他急促的呼吸,像是喘不過來氣般,他修長的手費力地扯著自己胸口地衣服,微眯的眸中泛濫著痛楚。
直到這時,安少離才發覺小渝的不對勁,他怎麼忘記了,他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小渝!”安少離慌忙起身,將呼吸沉重的小渝摟進懷裏,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烏青的嘴唇,他熟練地在他的衣服口袋裏翻找出藥瓶,倒出兩顆塞進他的嘴裏。
渾身無力而疼痛,小渝的意識模糊不清,但他能感覺到,那是安少離的懷抱,他的溫暖,他的氣息,他的聲音,都是那麼的熟悉,想要去回應,喉嚨卻幹澀的發不出一點聲音,無能為力的他隻能盡可能地抓緊他的胳膊。
如同脫水的魚兒一樣,小渝微仰著頭,胸口急促地起伏,恍惚間,一股清涼的水滑進嘴裏,帶著藥片一起,被他吞進肚子裏。
眼見著他的臉色慢慢好轉,緊皺的眉也慢慢的舒展來開,應該是藥物起了作用吧,安少離想著,不禁鬆了一口氣。
伸手將他被汗水濕透的劉海兒整好,安少離低頭看著他,後者閉著眼睛,安靜的似乎已經睡著。
這個男孩,從他來到哈林頓大學任教的第一個月,便開始追求他,為了他,他拒絕了家裏安排的相親和學校裏女生們的追求。
為了能夠繼續當他的學生,明明應該已經畢業的他卻在期末考試中交了白卷,因為學分不夠,他被迫重修。
但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為了自己深愛的人,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