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超市買了一些蔬菜水果後,秋川走路回到了楚心怡的租房,簡單地做了點晚飯吃飽後,她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說是看電視,其實是為了打發時間,赤腳蜷縮著身子,秋川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器,心思卻根本就不在來回變換的屏幕上。
可是有時候,越是不想知道的事情,越容易突然地出現在麵前,讓你毫無防備,措手不及。
當秋川心不在焉地準備關掉電視時,屏幕裏的一檔洗發水的廣告剛巧結束,緊接著,便是一副很喧嘩的景象,嘈雜紛亂中,她看到了從紅色法拉利上下來的張舒媛,以及跟在她身旁,風度翩翩的楚天。
他名裝在身,儒雅高貴的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肩上背著一台單反相機,麵對記者和粉絲,他笑的謙遜而有禮。
攢著遙控器的手緊了緊,塑料的尖頭刺的秋川的掌心生疼,她抿著唇,吃驚的眸中瑩瑩閃動著受傷的苦楚。
當楚天挽上張舒媛的胳膊時,秋川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堅冷的東西戳痛了一下,失了力道的右手再也無法握緊遙控器,指尖一鬆,耳邊隨即響起清脆的聲響。
後蓋被摔開,兩節電池脫離了彈簧的牽製,咕嚕嚕地滾落開來。
無數的閃光燈刺的秋川的雙眸酸痛,她眯了眯眼,視線離開電視屏幕,從沙發上下來,她緩緩地蹲下/身,將那兩節可憐的電池重新歸位,蓋上塑料蓋後,她果斷地關上了電視。
不去聽,不去看,可卻無法停止地去想,重新坐回沙發上,秋川無力地癱軟下/身子,閉上眼,晶瑩的淚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滲透漆黑的睫毛,肆無忌憚地打濕她漂亮迷人但此時卻透著蒼白與惆悵的臉。
楚天不愛她了,這是事實,可她還是無法接受,四年的感情,就這樣付諸東流,她努力嗬護,小心維持的港灣,還是消失了,那個說過要當她永遠的家人的男人,此時卻挽著另一個女人的胳膊,眉開眼笑,喜樂融融,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小小的出租屋,因為沒了電視屏幕的照明,顯的昏暗而詭異,秋川沒開燈,而是任由著鋪天蓋地的黑暗吞噬著她。
也許在這樣的黑暗中,她才可以放心大膽地發泄自己的脆弱,也是這樣的黑暗,讓秋川徹徹底底清醒了。
長長地歎了口氣後,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黑暗中,她的眸子淒冷決斷,離婚,她要離婚。
既然這個男人不能再給她依靠,那麼她就徹徹底底地離開他,與其這樣被束縛,她還不如掙脫這婚姻的枷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哪怕會痛,但傷口總有愈合了一天。
想通了這些的秋川甚至覺得,孩子不是楚天的真是件慶幸的事,這一點至少證明,她除了安少軒外,沒有被別的男人碰過。
雖然對於一個已婚的女人來說,跟別人有了孩子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秋川並不在意,她現在認為,也許是老天眷顧,不讓她被渣男玷汙。
沒有孩子,她跟楚天之間就沒有了可以牽製彼此的東西,這樣一來,離婚會變得輕而易舉的多。
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起來,緊隨而來的,是悅耳的電話鈴聲,秋川轉頭去看,卻因眼中有淚,模糊的無法看清來電人的姓名,但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她,這個時候打電話來的人,一定是這世界上最關心,最在乎她的人。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對的,電話接通以後,秋川便聽到安少軒清冷中帶著嗔怒的聲音:“川,楚天那個王八蛋怎麼回事?”
知道他一定也是看了那一檔節目,秋川揉揉鼻子,極力去除自己嗓音中因哭泣而產生的嘶啞,勾一勾唇角,她語帶輕笑道:“楚天怎麼了?我不知道啊?”
聽筒那邊短暫的沉默後再次傳來聲音:“你在哪裏?”
秋川一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她在哪裏?
秋川的大腦飛速旋轉思考著對答的話,思來想去,她靈機一動,說道:“我在朋友家裏,她今天生日,我們要通宵狂歡。”
說完這些話,連秋川自己都覺得自己太low,說個謊還跟楚心怡一樣,絲毫沒有新意,可是情況特殊,安少軒的突然提問著實讓她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