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格外明媚,李洪嘯一身淺灰色寬鬆毛衣立於落地窗前,他雙手插兜,目光平靜地望著外麵的景色出神。
天空晴朗,白雲悠閑,冬日裏難得有這樣溫暖的好天氣,李洪嘯唇角帶著笑,但那笑容裏卻透露著深深地孤獨。
在他身後的沙發上,張舒媛還在沉沉地睡著,她麵容蒼白,眉宇間染著幾抹憔悴,在她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粉紅色毛毯。
房間裏很安靜,靜的隻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昨夜的狼藉已被李洪嘯收拾幹淨,就連被張舒媛扔在地上的報紙,也被他妥當地放置在桌邊。
彩色封麵上,一襲華服盛裝的秋川手握話筒,聚光燈下,她引吭高歌,在她身旁的宋清岩微垂睫毛,專注認真地彈著琴。
靜靜地看著報紙上的照片,李洪嘯的目光變得深沉而複雜。
他不知道張舒媛是因為她的成名而憤怒,還是由於楚天昨夜的離去而心碎。
將寫有秋川信息的那麵翻到下麵後,他深深地歎氣,轉過頭,正看到張舒媛緩緩地睜開眼睛,正欲從沙發上起來。
手起繁亂的情緒,李洪嘯展顏對她微笑:“早啊,小公主。”
胳膊抖了下,張舒媛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他,半晌後,她迷茫的眸子才漸漸清明,昨晚的場景也由零零散散到全部拚湊完整。
她記得昨夜李洪嘯wen了她,心下一驚,張舒媛慌亂地掀開毛毯一角往裏看,在發現自己衣著整齊後她才略微鬆了口氣。
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李洪嘯的聲音澀澀的:“放心吧,昨晚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張舒媛一愣,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她原本想問李洪嘯昨夜的事情,但又怕說出來太過尷尬,將毛毯放在一旁,她穿上了自己的卡通拖鞋。
太陽穴因宿醉而突突地跳疼,張舒媛皺眉,不由地伸手按上額角,閉上眼緩和一陣後她再度睜眼,這時,李洪嘯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裏還端著一杯溫開水。
“喝口水吧,會好點。”他溫柔地啟唇,看著她的眼神如此刻的陽光般溫柔暖心,張舒媛笑了笑,淡色的唇有些幹裂。
“我先去洗漱。”
話落,她小心地站起身,大腦昏昏沉沉,腳下卻似踩棉花般虛軟無力,頭重腳輕的感覺加上胃裏的酸痛讓張舒媛臨近崩潰,閉上眼,她苦笑了一聲。
自己這麼做又是何苦呢?就算喝死在家裏,某人也不會在乎,不是嗎?
關上洗漱間的門,張舒媛將水龍頭擰至最大,因為沒有調節溫度,所以從裏麵流出的水是冰涼的,接觸到皮膚的瞬間,讓人忍不住直打寒顫。
張舒媛站在水池邊,飛濺而出的冷水打濕了她的家具服,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然而她似是並不介意這些,俯下/身,她雙手捧水,用力地將它們盡數拍打在自己臉上。
刻骨的冷透過毛細血管傳遍全身,即使已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張舒媛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到最後,她索性將整張臉都浸泡在冷水裏,
冷如骨髓的感覺讓她發抖,對於張舒媛來說,這是一種懲罰,懲罰自己的懦弱矯情,同樣的,這也是一種提醒,提醒她不能認輸,不能退讓。
水池裏冒出咕嚕咕嚕的氣泡,張舒媛不知趴了多久,直到呼吸困難,肺部有了強烈的壓迫感後,她才仰起頭。
跟著她的動作,水花飛舞,張舒媛看著鏡中頹喪落魄的自己,忽然心口一縮,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既然老天不眷顧她,那麼,她就自己努力去把想要的,失去的東西統統搶回來。
對,必須這樣,這樣才是那個傲氣十足,自信滿滿的張舒媛。
頭發濕噠噠地淌著水,領口的衣服也全部濕/透,失血的唇揚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張舒媛用毛巾擦幹淨臉,又用皮筋兒將黑發高高地紮成一個馬尾後,打開洗漱間的門走了出去,她步履輕快,神采飛揚。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失敗者的頹廢沮喪,留下的,隻是一種不言放棄的執拗與倔強。
李洪嘯詫異地看著她,不過是十幾分鍾的時間,張舒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昨夜那個,似乎根本不是她。
張舒媛也轉頭看向李洪嘯,他正在打電話,握著手機說著一些很專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