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怯怯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關俊勉順著聲音看過去，走廊盡頭的房間裏，一個小孩兒正探出頭來朝他招手。
關俊業？
關俊勉眯了眯眼睛，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你在這裏幹什麼？”
關俊勉站在關俊業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並不溫和的語氣嚇得關俊業縮了縮脖子，“我在這裏等你，我……”
他忽然像鼓起了莫大的語氣一般抬起頭來看著關俊勉，“我偷聽了二哥跟父親的話，他們說……”
許是仰頭這個動作讓他有些難以呼吸，關俊業的眼睛裏湧起了些許的濕潤，竟是要哭了。
“嘖，”關俊勉擰眉，有些不耐煩地伸手將關俊業推進去，反手關上房門，半蹲在關俊業麵前，拿出了極大的耐心，“你看到了什麼，告訴我。”
他這樣蹲著，關俊業便比他還高了一點，眼底的淚水回去了些，他吸吸鼻子，“二哥說……是他撞了人。”
房間內的溫度驟降，關俊業看著眼前一瞬間仿佛化身地獄幽冥的大哥，鼻子抽抽搭搭，又要哭了。
“你敢不敢在爸麵前，將這些話完完整整再複述一遍？”
關俊業吸著鼻子想了想，在關俊勉逼視的目光裏艱難地點點頭。
關俊勉很快拎著關俊業去找老爺子，老爺子氣還沒消，看見他又進門來，更是怒氣衝天，“你還來幹什――”
他的話戛然而止，在看見關俊勉手裏拎著的人時換成了滔天的怒氣和警惕，“你帶著俊業來是什麼意思？”
屋子裏的保鏢在關振東的語氣變了的瞬間便將手放在了腰間，那裏鼓鼓囊囊，是槍。
“用不著這麼緊張，”關俊勉將關俊業安安穩穩地放在地毯上，“我隻是想讓您聽聽關俊業說什麼。”
“什麼？”
“到底是誰撞了清顏和巧克力！”
關振東擰緊了眉毛，滿麵寒霜越積越多，最後目光牢牢盯住了關俊業。
“我……我看見……”許是保鏢們嚴陣以待的動作嚇到了關俊業，他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個字，居然直接躲在了旁邊，再說不出半個字。
關振東示意保鏢將關俊業帶出去，又看向關俊勉，“現在你還想說什麼？”
就算關俊業被保鏢帶走的時候，關俊勉也未說一字，此刻依舊冷靜地看著咄咄逼人的關振東，然後，拿出了手機。
他滑了幾下，輕輕一按。
手機裏飄出關俊業帶著顫抖的聲音，正是關俊勉擔心關俊業臨陣怯場，提前將他的話錄了下來。
等到錄音放完，關振東的臉都變綠了。
“這是俊業說的，我想您應該能聽出來，現在可以讓我帶走關俊卓了？”關俊勉將手機收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關振東。
“你想對他怎麼樣？”關振東擰緊了眉，神色間有些無奈。
關俊勉挑了挑眉，知道這是老爺子鬆了口，反正也是，關俊卓本來也隻是關俊業的一個踏腳石而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利用價值。
“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關俊勉話剛落，關振東就使勁兒拄了拄拐杖，拐杖敲在地板上發出奪奪的聲響，而關振東氣到沙啞的聲音夾雜其中，“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關俊勉一陣冷笑，“我的妻兒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昏迷未醒，你覺得我會對肇事凶手露出怎樣的仁慈？而且他還是故意的！”
“他是你弟弟！”關振東不依不饒。
“他從未將我當成哥哥！”關俊勉直著脖子吼了回去，還有下一句話他控製住自己憋在了心裏。
你也從未將我當成兒子。
可惜這句話說出去也隻是自取其辱而已。
心底蔓延上一絲苦澀，關俊勉知道關振東是不會輕易鬆口將關俊卓交給他，就算是有了證據，這個老狐狸的算盤依舊打的劈裏啪啦的響。
“我會將昊天的股份轉讓給關俊業，”關俊勉麵上不帶一絲表情，“我可以現在就簽署協議。”
“你願意？”關振東似乎有些驚訝他真的願意交出大權，一時間老臉都有些變了形。
關俊勉看著這樣的老頭子，他的父親，心底一點點的寒冷下去，卻字字咬的鏗鏘，“絕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