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黑點的擴張模式,這一次輪到了迦爾納留在神殿,而昨天飽受了神學科學——準確來說,從更科學的命名角度應該叫神學體係下的自然科學觀——摧殘的阿周那,獲得了一次離開神殿的解放機會。
經過了昨晚的深思熟慮,他還是決定要把黑點一事,告訴腳下遼闊世界裏的愚昧百姓。這倒不是為了讓他們理解黑點到底是什麼,畢竟這連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唯一的目的是,讓他們不要群居終日無所事事的禱告了,這難道有什麼用麼?
阿周那隻能想到一種解釋,這和後世的一句常用語是一樣的——還是把你們喂的太飽了。
然而最關鍵的是,就算是豐收的年頭,也會有一日三餐隻吃兩頓的家庭,而今年征戰不止,何談吃的飽呢?
所以,趁著天剛蒙蒙亮,而顯然昨天有些筋疲力盡了的迦爾納還躺在床上強製他自己多睡一會的時候,阿周那就偷偷溜進了儲物間,翻出了點廢銅爛鐵,然後卷吧卷吧裹吧裹吧,做成了一個簡易擴聲器——這是他按照迦爾納描述的擴聲器的模樣,再進行了點加工之後做出來的圓錐形神器。
有了如此神器,隻要他飄浮在低空,稍微用點力氣,然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他想到的那種解釋說給老百姓們聽,然後老百姓們就會安安分分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昨天迦爾納看到的那種現象,大概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專門叮囑了迦爾納神殿和黑點間必須保持的安全距離,以及幾個小小的駕駛神殿時可以偷懶的技巧,就快快樂樂的下凡去了。
想都不用想,第一個目標一定是他生活過數十年的那座一國之都,象城。
到象城的時候,正好是城市中心的鍾樓敲響兩下的時侯。
象城乃止當時所知的全世界各地,都擁有一套類似的計時體係,借著銅打造出來的鍾,以及某個高級的計時設備,基本上就能把全世界百姓的生活作息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鳴鳴一要起床,二鳴鳴二便上工,三鳴鳴三可午休,四鳴鳴四能下工,五鳴鳴五就睡覺。但,這規定也不是死的,願意早起床,沒人攔著你,願意逛夜市,五鳴之後還有很多攤位隨時迎接您的到來,而加入說是遲到早退——隻要不怕扣工資,那麼輕請便。
至於究竟何時敲鍾?那自然是自古以來就擁有顯赫地位的象城為標準。所以每當象城的鍾聲響起,四周聽聞的城市、村鎮,有鍾的也就敲響起來,遠傳越遠,雖說最偏遠地區的起床可能已經與象城的上班時間一樣了——這可能是曆史上最早的時差,但一直以來這個方式就沿用著。
那麼,象城又是用什麼樣的設備,對時間有著如此準確的衡量計算呢?這個就比較神學了,當然了,也可能是過於先進的科學,反正阿周那是不知道,畢竟他曾經在那台龐然大物前從中午站到五聲鍾明敲響,也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而鍾樓敲響兩下,正好是象城百姓們離家開始上班幹活的時候,前一刻還寥寥無人的街道,瞬時間就擁擠了起來——整好,這時候也是廣播消息的最好時機。
於是,阿周那拿出了擴音器,一字一頓到,“百姓們,我有一事相告,你們認真聽!”
他自然是不願意用這種“平等”的姿態和在他眼中如螻蟻般渺小的百姓交流——其實他自己也並不了解這個迦爾納昨天提出的新詞彙,但他覺得,自己和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之間,既不平,也不等。但想到昨天迦爾納以身作則的平等交流收獲了不錯的結果,他願意壓抑住自己高高在上的內心,嚐試著平等交流一番。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然走動著,沒有什麼反應。
啥?我放低了身價,給你們好臉色看,你們居然不理不睬?這難不成是讓本王本身本萬能勃然大怒,你們才知道悔過嘛?
於是,他氣急敗壞的再來了一遍,“你們給我聽好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們,你們都給我認真聽!”
街道依然繁忙,人們依然低頭行走,
阿周那徹底忍無可忍了,“非得把我逼急是不是?好好說話你們不聽是不是?行,我再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你們再不好好反思悔過,那就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下麵的愚民們!給我聽好了,現在全部都站住不許動,仰望天空,聽我把重要廣播說完!”
人們沒有一點回應,反而街上越來越吵了起來,欲與他這個天公試比高。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周那開始加速,向腳下的象城俯衝,然後驟停在皇宮最中間的那座大殿屋頂,造成的震動在象城之中回蕩,激起的塵土飛揚。
於是,街道安靜了,百姓停止了。
阿周那再度拿出了揚聲器,大聲吼叫起來,“給你們好臉色,你們不知道好好珍惜,非得我翻臉不認人了,才知道聽我說話是吧,晚了!你們打算怎麼賠償我啊!”
腳下的百姓們依然安靜著。切,害怕強大的懦夫,阿周那嘴角咧開了得意的微笑,早這樣乖乖的順從的,不就沒問題了麼。看來,還是帝王般的神威更能幫助他和百姓間的交流,什麼平等啊,尊重啊,在這幫愚昧之徒麵前,還不如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