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水沒吭聲,左手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周欣欣,右手的劍還是沒鬆開。
“玩兒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周欣欣看完了那張紙條,冷笑著直接將其撕碎,手一抬,四散在風中。
“她怎麼樣了?”葉問水看著周欣欣這樣的動作,心下一沉,關切的問道。
殷章在旁邊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立馬想明白葉問水今晚是幹嘛來的了,想著自己那些手下被葉問水傷了個七七八八,心裏沒好氣,說話也不給麵子,“畏罪自殺,咬舌自盡,你覺得哪個順耳就聽哪個。”
葉問水神色一緊,手中長劍隨著他的心情發出嗡鳴,看都不看殷章一眼,徑自對周欣欣問道:“怎麼回事?”
周欣欣組織了一下語言,卻發覺現在什麼都沒法說清楚,隻好對葉問水說道:“羅安把她救下來了,你去看看她吧。”
“若你要傷她,我會帶她走。”葉問水將手中長劍收入劍鞘,邁開長腿往黑市深處的那棟宅子而去。
月光拉長了他風塵仆仆的背影,斜斜的鋪在撒著銀輝的地上,鋪陳出一地落寞。
殷章看著葉問水的背影,摸著下巴陰陰的笑,“這是來了個劫獄的?”
周欣欣白了他一眼,“回去守著你的蘇恩睡你的覺!”
習慣了和周欣欣鬥嘴的殷章笑容頓了頓,這小姑奶奶今天吃火藥了啊?
上官宇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殷章,“我以前覺得需要多少忌憚一下你,實在是太丟人了。”
三個人依次離去,留殷章一個人站在黑市門口,夜風呼呼吹過,帶起幾片樹葉打著旋兒飄落在殷章肩頭。
“唉,怎麼就沒人理解我的幽默感呢?抓都抓起來了,還傷心來傷心去的,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殷章無奈的站在原地,以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悲憤情緒默默地對著那三個人離去的方向豎中指。
“哥,大半夜的怎麼不睡覺跑到這裏來了?”張雄光著個膀子走過來,對著殷章憨憨的問。
殷章眨眨眼,換上一副笑臉麵對唯一的親弟弟,體貼的問道:“你怎麼出來了,是誰吵醒你了嗎?”
張雄抓了抓腦袋,嘿嘿的笑,“哪會有人吵得醒我,我是半夜裏被熱醒了,出來走走,涼快一下。”
“啥?熱醒了?怎麼不叫下人給你準備幾盆冰塊放屋子裏解暑?”殷章怒了,這是有人欺負他弟弟腦子不好麼?
“不是,不是,是……是……”張雄被殷章問了個大紅臉,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說道:“我把冰塊給秀葉了。”
殷章若有所悟的繞著張雄轉了一圈,笑的奸猾,“哦!原來是長大了啊!”都學會把解暑的冰塊讓給貼身小婢女來討人歡心了!
看著張雄一臉憨樣,殷章忽然又想起來點什麼,便對張雄問道:“睡覺的時候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張雄看著殷章,搞不懂他為什麼執著於這個問題,“沒啊,有什麼動靜?”
殷章實在是不知道該咬牙切齒罵一罵這個遲鈍的笨弟弟,還是該讚賞一下周欣欣手底下那群婢女侍衛的。
大半夜別人在你房頂上跑來跑去,你居然都一點察覺都沒有,你讓我這個做哥哥怎麼說你才好啊!
麵對張雄一臉憨笑,殷章憋屈的把這段十分想要咆哮出來的腹誹換成了,“早點回去睡吧。”
“噢,哥你也早點睡吧!”
殷章哭笑不得的看著張雄什麼都不知道的回了宅子,跟暗處的守衛說了一下今晚應該沒別的事情了之後,自己也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哼哼唧唧的往回走。
而與此同時,殷章安排周欣欣他們住著的那個小院的某間客房裏。
布置簡單的客房,在燭火掩映下迷離出一片淡橘黃色的光暈,床上躺著的在這種燭光的映照下,看上去更加脆弱。
“怎麼會這樣的?”葉問水看著沉睡的輕言,沉聲對周欣欣問道。
周欣欣眨了眨眼,沒說話,隻是上前走了幾步,從腰間拿出一個小藥盒,倒出一點粉末,捏開輕言的嘴巴,小心的往她咬傷了的舌頭上倒了一些。
睡夢中的輕言睡的也既不安穩,察覺到有人在身邊之後,眼皮動了動,便睜開了眼。
在她眼前的,是滿身旅途塵埃的葉問水,輕言察覺到了什麼,順著葉問水往他身後看去,便見到周欣欣和上官宇站在門口。
“你……”輕言舌頭受傷,才說出一個字,就疼的再張不開嘴,隻好尷尬的看著葉問水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