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德妃的這句話,櫃門裏的人終於推開了那厚重的實木櫃門,燭火照明下,一個年紀很大的宮女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從衣櫃裏走出來之後,並未對德妃行禮問安,一個字都不說的靜默著,反而是德妃,對她倒是有幾分忌憚的樣子,即便她如此無理,都沒斥罵她一句。
“你到後半夜的時候再悄悄的回房就好了。”德妃對那老宮女交代道。
那老宮女抬起眼皮看了德妃一眼,那種渾濁的目光看誰都會讓人覺得心驚膽戰,德妃也不例外,還好,那個老宮女很快就把目光挪開了,對著德妃說道:“奴婢知道了,娘娘請安歇吧。”
德妃覺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對方說的那句安歇,聲音聽起來很像是安息。
再想想,可能是自己今晚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才會有這種感覺,也就不再多想,徑自去了床榻上安寢了。
那老宮女果然如德妃所說,一聲不吭的等到了後半夜,外麵輪值的宮女都睡著了,才推門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回頭看向德妃的那一眼,讓即便是在睡夢中的德妃,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時候也該到了。”老宮女自言自語的推門關門,踩著月光長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德妃讓她躲起來,不過是因為那兩個“被燒死”的宮女和她的房間太靠近了,如果她不躲出來,到時候發現她沒死,周圍的人會起疑心。
至於德妃為什麼會這麼好心,那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了。
翌日一早,上官宇剛回到宮裏,就聽到了上官情昏迷不醒,和德妃寢宮失火的這兩個重磅消息。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兩件事情之間,似乎有些不尋常的聯係。
直到到了皇後寢宮,聽了周欣欣的說法之後,上官宇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起來。
“情兒的毒你能解開嗎?”上官宇對著周欣欣沉聲問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上官情中毒的事情,能為她解毒才是第一要務。
周欣欣在解毒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倒是略顯輕鬆了一些,“我讓人回去給我取藥了,三日之內就可以給情兒解毒。放心,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留下來。”
麵對這個“從小到大”唯一的玩伴,周欣欣也是十分的珍惜,如今德妃把手腳懂到了上官情的頭上,隻能說是她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楚局勢。
一次性的招惹了周欣欣,上官宇和皇後三個人,倒是真的讓人很想看看,德妃最後到底要怎麼收場了。
“那就好,欣欣,這次就拜托你了。”上官宇的神態放鬆了一些,對周欣欣懇切的說道。
周欣欣無奈的瞅了他一眼,說道:“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種話?而且,情兒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好嗎?”
聞言,上官宇掀了掀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
“德妃為什麼會對情兒下手?”周欣欣困惑不已的對上官宇問道,這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
若說德妃對皇後姑姑下手,她都還可以理解德妃的作案動機,可是,如果是對無辜的情兒下手的話,這實在是太讓人不能理解了。
“應該是出於報複。”上官宇考慮一下之後,將自己從禦林軍還有紫金衛那裏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我讓禦林軍和紫金衛都盡量詳細的調查了那些死去的宮女和太監的過去,以及他們的相同之處。而他們最大的相同之處,除了同樣出自於德妃宮裏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出自於我母妃的宮裏。”
周欣欣聞言一愣,而後說道:“這些死去的人,全部都是曾經在你母妃宮裏而後又轉到德妃宮裏的?”
這樣聽起來,怎麼覺得好像有些了不得的內幕背挖掘出來了?
上官宇點點頭,對周欣欣說道:“而且是在我母妃死後,立刻以各種方式,調到德妃宮裏的。在調到德妃宮裏之後,他們得到的待遇都很不錯,隻是後來時間久了,德妃似乎漸漸對他們不再在乎了,才開始和其他人一樣打打罵罵,最終將這幾個人都逼出了德妃那邊。”
周欣欣垂頭思索了一會兒,這件事聽起來,實在是蹊蹺的很,會不會是……
“你說,這些人會不會是當年德妃暗害你母妃的時候,用過的人?”
“我也曾經這麼推斷過,可是,以德妃的秉性,肯定是會殺人滅口的,為何這些人居然多活了這麼多年?”上官宇對此倒是也有些讚同,可是同時也感到有些矛盾。
想想那兩個被燒死的宮女,德妃的手段就可以窺視一二了,為什麼當年那麼大的事情,德妃居然沒有選擇殺人滅口,反而是把這些人留在了自己的宮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