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鋼筋水泥鑄就的森林中,寒風料峭,孤寂的路燈發著慘白的光芒,冷冷清清,路上行人稀少,就連燈下的飛蟲,也有些稀稀落落。
一棟十層高樓靜靜佇立,巨大的身軀在夜幕之下籠上一層深邃的黑影,細看一番,頗有幾分壓抑。但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說,在學院內,這樣的大樓比比皆是。
而今晚,這座大樓,卻流溢著淡淡的殺機。
一杆巨大的暗紅色狙擊槍擺放在樓頂,槍管極長,裝配了TE-5型消音器,以及CW-11型消焰器,連槍帶配件至少需要467萬。
狙擊手的狙擊動作堪稱教科書般完美,臥倒在地,雙臂架住槍支形成三點支撐,指肚扣住扳機,就此定住,身軀宛如一尊木雕。
一身暗紅色的近身戰鬥服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到極致,麵容掩藏在暗紅色的頭盔下。頭盔自帶的戰術目鏡暗藏玄機,從外麵看,是如夜色一般的黑,而在內部,則是一張藍色的投影屏幕,無數數據飛速流動著。
狙擊槍的準心中,是一千米外的食堂。已是晚上十二點鍾,食堂三樓依舊燈火通明。
法師係正在慶祝。
“老大,我,我,我再敬你一杯!”張子豪拿著一大紮杯啤酒,與顧海銘碰杯,“我幹了,你隨意!”
張子豪一口悶了,顧海銘象征性抿了一口。
自從今天友誼賽結束,張子豪就成了顧海銘的鐵杆粉絲。
“真他娘的爽啊!”張子豪噴出一口酒氣,說道,“想想靈戰係輸掉時,那群人的嘴臉,就特麼的大快人心!之前那麼能叫喚啊,哼哼,不還是輸了!?這一切,還是要歸功於老大你啊!牛逼!這杯酒,我幹了,你隨意!”
咕嘟咕嘟,張子豪又灌下一杯酒。
酒量不好的顧海銘隻能小口小口地抿。
慶功宴從八點開始,十一點半進入尾聲,磨磨蹭蹭十二點才結束。
喝了九桶紮啤的教官趴在酒桌上睡了,呼嚕聲像是夏日驚雷,震得整個食堂都在微顫。
眾人相互攙扶著往宿舍走。
剛出食堂大門,爛醉如泥又互幫互扶的雲陽與風語就跌倒在地,然後莫名其妙的嚎啕大哭。
“兄弟,我好慘,我從小到大就沒當過背景板!”
“我比你更慘,明明焦點應該在我身上,這下好了,什麼都沒有了,敬仰沒了,妹子也沒了,我tm除了錢,什麼都沒了!哇——”
喝斷片的兩人越哭越是覺得命途多舛,上天不公。
張子豪拿著一瓶啤酒,搖搖晃晃的走出來,看著二人,不屑道:“蠢貨!”他繼續向前走,一個平地摔跤,不省人事。
兩人看著他,“白癡!”又繼續嗷嗷大哭。
顧海銘自門內的黑暗中走出,左手抱著方小雅,右手抱著林芷盈。他繞過地上的三坨,身子微晃著向宿舍走去。
雲陽和風語呆了呆,目送顧海銘抱著兩個女孩離開,哭得更厲害了。
其實,顧海銘心裏是一萬個不樂意的。
但沒辦法,酒會上方小雅好巧不巧地醉倒在自己身上,柔軟又極具彈性的觸感,哪怕是隔了層衣服都極具誘惑力,以至顧海銘都有意無意的反應遲鈍。
林芷盈是個虛榮心極強的女人,見被方小雅搶了先,直接灌了自己一磅紅酒,然後死皮賴臉的黏在顧海銘身上,蹭來蹭去,一身濃重的化妝品味道讓顧海銘差點吐出來。
沒辦法啊!顧海銘隻能送兩人回宿舍,畢竟都是鄰居,也方便。
要說酒壯慫人膽,做些出格的事情,別人可能會,顧海銘是不會的。
不是顧海銘道德情操有多高,隻是他膽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