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肆虐,濃煙滾滾,熊熊烈火烤幟真實感覺幾乎要將人吞噬,沈之月蜷縮在簡陋的稻草鋪成的床上,臉燒得通紅,五官猙獰地扭曲在一起。
細細密密的汗水滲透出來,將她的頭發,衣裳都濕透了,她雙手抱著膝蓋,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耳邊有驚恐又絕望的哭聲,“姐,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快點醒過來啊,你要是死了,娘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嗚嗚嗚……”
沈之月被那嗡嗡聲吵得煩不勝煩,她想要大聲地嗬斥,讓身邊的人趕緊閉嘴,然而喉嚨火辣辣的,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般,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櫻
她想要睜開眼睛,眼皮沉得有千斤重,不管她怎麼努力,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哭聲變得越來越大了,伴隨著有人輕輕地搖晃著她的手臂,“姐,你快點醒來吧,難道你不要弟弟妹妹了嗎?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娘和我們都活不下去了,求求你快點睜開眼睛吧。”
稚嫩的女娃眼淚滴落在沈之月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讓她的眉頭皺得更厲害,濃密的睫毛動了一下,硬撐著所有的力氣掙脫了禁錮,終於睜開了眼睛。
“姐,你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蘭兒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扔下娘和我們的。”
女孩直接抱住了她使勁地搖著,一邊笑一邊哭,“姐,幸好你醒過來了,我們全家的日子有盼頭了。”
沈之月原本身體就虛弱,被女娃搖著,她難受得胃裏一陣翻湧,一把推開了女娃,捂著心口的位置幹嘔了起來。
“姐,你怎麼了,怎麼還想吐了?”蘭兒眼睛裏透露出強烈的擔憂,淚水聚集在眼眶裏,察覺到自己惹禍了,她站在旁邊,怯生生的,不敢再碰姐姐一下。
“你別哭,我就是渾頭疼得厲害,心裏也悶得厲害。”
頭疼欲裂,腦海裏像是有數十根尖銳的針紮一樣,讓她承受著劇烈的煎熬,短短的話語都耗費了絕大部分的力氣。
“姐你等著,蘭兒把藥端過來給你喝,喝了藥你頭就不疼了。”女娃飛快地跑到門外去,沒過一會就端了熱氣騰騰的藥進來,捧到了沈之月的麵前來。
沈之月凝視著黑褐色,散發著惡臭味的藥汁,胃裏再次一陣翻湧,還沒等把藥喝下去,再次幹嘔了起來。
蘭兒端著藥,擔憂又委屈地看著姐姐,“姐,喝了藥身體就好了,這藥是難喝零,你就忍忍喝下去好不好?”
沈之月環顧了四周,惡劣又陌生的環境,腦海裏一股不受她控製的記憶湧了上來,她用幹枯沙啞的嗓音問道,“這是哪裏?”
破舊的茅草屋,屋頂上還破了兩個大窟窿,屋裏除輛草鋪成的床,一張斷了腿的桌子油膩膩黑漆漆,幾張矮的板凳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家具了。
明明那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告訴她,家裏雖然也很窮,但也沒有窮到家徒四壁的程度啊。
蘭兒扁著嘴又想哭了,哽咽著道,“這裏是我們家的牛棚啊,姐你是不是腦袋被撞壞了,想不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了嗎?”
沈之月心頭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胃裏一陣陣翻湧著,又想吐了。
怪不得她聞到屋裏一股陰暗腐朽的黴味,還夾雜著不清道不明的惡臭味,原來她竟然住在牛棚裏!
這一刻沈之月都想要指著老爺罵一聲,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她一高奢化妝品集團總裁家的白富美千金在實驗室裏爆炸身亡她也認了,好不容易穿越過來,竟然讓她住在牛棚裏,她這是造了什麼孽,運氣怎麼那麼背?
蘭兒看到她臉色陰晴不定的樣子,心翼翼地道,“姐,你是不是腦袋不舒服,還是餓了,不然蘭兒去弄點榆錢葉蒸了給你吃,先填飽肚子再。”
榆錢葉……
沈之月感覺要炸了,她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不用了,我胃裏不舒服,吃不下去。”
蘭兒卻放心不下,“但是你剛醒過來,不吃點東西怎麼能行呢?明我們還要搬家呢,不吃飯哪裏來的力氣。”
“搬家?”沈之月有點懵,都已經住牛棚了,還能搬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