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耀很冷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樣,“那又如何,這一切也是她願意幫忙的。蘇凜尚,從你算計她的那一刻開始,從你知曉她的身世開始,就注定你輸了。我不會允許像你這種陰險狡詐的男人和她在一起的,哪怕你掏出自己的真心,我也不會相信。”
蘇凜尚忽然痛哭了起來,心裏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在壓著,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苦澀,壓抑,後悔和絕望蔓延在他的心裏,他感覺到前路一片荒蕪。
“將亂臣賊子押下去,朕不想看到他們。”
皇上心情不怎麼愉快,他的親弟弟,和他的妃子,他的母親聯手起來想要弄死他,不管是因為怎樣的原因,他都覺得像是被拋棄了。
而剩下的效忠皇上的大臣,那些家眷在寧壽宮的血案裏遇害的大臣,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的麵前,痛哭流涕地說道,“求皇上嚴懲凶手,替皇後報仇,也替那些無辜慘死的貴婦人,那些孩童報仇!”
“明親王他心狠手辣,連同僚的家眷都不放過,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必須要嚴懲,替那些慘死的生命報仇。”
他們痛苦了這麼多年,誰能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燕廷幹的,想必連那個太後也參與其中,不然那件事情不會隱瞞了那麼多年,想要查證據也查不到。
“微臣等在外麵拚命,替夏國的江山社稷操心,家人卻被明親王陷害慘死,連同皇後慘死,太子和明珠郡主下落不明,他們就算死一百次都彌補不了他們的罪孽。皇上,請一定要嚴懲他們!”
大臣們恨死了燕廷,恨死了今天的這場叛亂,若不是平南王運籌帷幄,提前知曉了燕廷的計劃,並且做好了防禦和反抗,他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了,這筆賬一定要算在燕廷和蘇家的身上去。
“朕會解決的,你們也受到了不少驚嚇,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朕好好想想,究竟要怎麼懲罰這群亂臣賊子。”
大臣們在叛亂平息以後,全部都回去了,隻剩下鍾耀所率領的軍隊留下來清理現場。
皇上心情有著說不出的沉重,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一步,他絕對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平南王,明珞,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你們這段時間的辛苦,朕都放在心裏了,還好有你們,朕也慶幸你們沒有背叛朕。”
鍾耀想和皇上說,不管是蘇貴妃還是燕翎,又或者是太後,皇上絕對不能心慈手軟,該有的懲罰一定要有。
然而看到皇上心情很悶,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又沒有再說了,默默地和趙明珞一起處理現場。
皇上沒有心思上早朝,氣勢洶洶地去了寧壽宮,找太後算賬去了。
太後在看到皇上過來,再加上整個寧壽宮依然被軟禁,她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出去打探消息,震驚之餘,心裏有很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你怎麼來了?燕廷去哪裏了?”
“怎麼,你還想你的小兒子逼宮篡位成功,把朕的頭顱砍下來嗎?太後,恐怕這件事情要讓你失望了,他們逼宮篡位失敗,全部都被關在了天牢裏。謀反這樣的大罪可是要殺頭的,不管是蘇家,還是燕翎,還有蘇貴妃,你們都別想有好下場,都給朕等著瞧把!”
太後眼前發黑,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下來,她崩潰地大喊大叫,“你瘋了嗎?燕廷可是你的親弟弟,非要趕盡殺絕嗎?燕興,你別做那麼狠毒的事情好不好,那是人命啊。”
皇上再也沒有絲毫的同情心,“他當年血洗寧壽宮,殺了朕的皇後,殺了朕的嫡長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有這一天?對了,母後你明明知道他是凶手,卻一直隱瞞朕。燕廷是你兒子,難道朕就不是你的兒子嗎?”
太後想到當年的事情,哭得更凶了,她哽咽著說道,“非要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嗎?周皇後她已經死了,你的嫡子不是還活著嗎?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就要將你弟弟置之於死地,用得著這樣做嗎?”
皇上被太後藐視人命的做法都氣笑了,“是啊,除了你小兒子的命重要,其他人的命根本就不重要,這樣你滿意了吧?太後,既然你這麼心疼你小兒子,以後就跟著你小兒子過吧。總之,所有的亂臣賊子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就擦亮眼睛看清楚吧。”
“念在你是朕的母親,朕不會要你的性命,也不會廢黜掉你的太後之位,但是僅此而已。這輩子你別想再踏出寧壽宮半步,你就守在這裏等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刻吧。我們的母子之情也僅限於表麵上的了。”
威嚴的帝王撂下一堆狠話以後,轉身離開。
太後心痛得厲害,一邊哭一邊大聲地在背後喊道,“皇上,你若是敢要燕廷的性命,哀家就死在你的麵前,讓你承受千古罵名,你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皇上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走得更加快了。
太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哭著靠在杜嬤嬤的肩膀上,整個人陷入了絕望的境地,“嬤嬤,接下來哀家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救燕廷的性命?為什麼謀劃得好好的,卻還是失敗了,我們以後到底要怎麼辦?”
杜嬤嬤哪裏知道怎麼辦,她也怕得要死,總覺得要大難臨頭了,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還不知道呢。
皇上離開了寧壽宮以後,直接去了蘇貴妃的未央宮。
蘇貴妃看著來勢洶洶的皇上,掌心裏瞬間就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所有支撐著她的力氣和信念都崩塌了,她眼睛帶著淚水,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諷眼前這個有著至高無上權力的男人。
“皇上是想要臣妾的性命的?”
“你是想讓朕賜你一杯毒酒,還是想自我了斷?”燕興對於蘇貴妃也沒有任何的客氣,他臉上的嫌棄和厭惡是那麼的顯而易見,就是這個女人和她兒子太過貪婪,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麵的發生。
蘇貴妃哭著哭著,竟然露出笑容來,“臣妾和蘇家做的那些事情罪有應得,不管皇上怎麼懲罰,我們都毫無怨言,哪怕是死,也是我們活該。但是燕翎他很少參與這裏麵的事情,他是無辜的,之前他也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所以臣妾懇請皇上放燕翎一條生路。”
“你沒有資格跟朕談條件,燕翎是死是活全憑朕的心情。有句話朕很清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誰謀反篡位都別想活著,哪怕是朕的兒子。蘇貴妃,之前朕待你們不薄,也曾想過要將皇位傳給燕翎。是你們太過貪婪,做事情太出格了,朕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蘇貴妃心痛如刀割,她胡亂地用衣袖將眼淚給擦去了,顫抖的聲音裏帶著淒涼,“成王敗寇,不管皇上現在說什麼都是有道理的。臣妾恨的是,皇上隻聽沈之月的話,隻信任和倚仗趙明珞和鍾耀,對我們蘇家越來越不滿意。若不是皇上的猜忌和偏心,我們也不會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