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去給你丟臉了(1 / 2)

裘晟睿捏了捏狄夢璐的指尖,狄夢璐才知道自己剛剛跑偏地有多嚴重,狄夢璐一臉我死定了的憔悴表情……裘晟睿拉著她的手就站了起來:“自從茹雪嫁到王府,本王憐惜佳人指纖如玉,便不準茹雪再撫琴彈唱了。”

這果果自家老婆自己疼,妥妥的護短的範兒,狄夢璐是不是感激泣零了呢?顯然不是!狄夢璐隻差眨白眼了,這下完了!四個大字閃亮亮地照耀在自己的腦門上。

裘晟睿,從呂盈盈說誰不好非要說你跟她兒子八字相克,我瞄了一眼就給了二十個耳刮子這些事你沒看出來,她就是要跟你過不去,你越護著誰她就要越跟誰死磕!

果然,呂盈盈說道:“三皇子可不許這麼護短,讓三王妃為大家祝興一曲,也算慕容一族為祝太後壽舞樂成雙。”

呂盈盈現在什麼身份,新誕皇子不說,就算在白狐傳言沸揚鼎天的時候,皇上也要一心一意護著的心上寵,恩寵狠辣都比往日的妲已娘娘更甚,所以呂盈盈這句說話輕飄飄的,但瞬間引來皇親重臣們一致附和,狄夢璐不上場已經不可能了。

狄夢璐機械遲緩地拽起自己的裙子,苦著一張小臉:“王爺,我要去給你丟臉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裘晟睿愣了一下,手指掂起一張如同現在北京烤鴨配備的麵皮,裘晟睿把麵皮展開擋在自己的麵前,對狄夢璐說:“愛妃,你去吧,這個多少能遮住點臉。”

狄夢璐差點一個踉蹌摔在殿中!那邊早有宮人將琴架擺好,狄夢璐隻好一步一步懷著視死如歸向它走去,經過自家妹妹的時候,慕容宛菱掃了自己一眼,然後就錯身而過。

這個琴,好像是一邊要壓弦,一邊撥弦,狄夢璐在空中用抓奶龍爪手的動作在空中活動了一下手指,覺得右手的勁比較大,用來壓弦應該比較方便……於是狄夢璐把兩個爪子搭上去。

筵席中發出一點竊竊之聲,自古琴娘是左壓右彈,上麵那個女子竟然用右手按了上去?這明顯是連基本入本都不懂……不過三皇子是個有名無實的,後宮寵貴明擺著要給三王妃難看,自己就跟在旁邊看個笑話就可以了。

“這個慕容茹雪,就是被玄族長老說成不學無術的那個?”

“是啊是啊,聽說最近在搗鼓什麼玄學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真是醜人多作怪啊。”

“這慕容家可真倒黴,這百年來慕容人家走出來的都是清絕出眾的人物,怎麼到了這一代就出了這麼一個奇葩?”

幾個圍坐在一起的女眷,嗤笑著低語著。

殿中那抹素白呸著腦袋想了一會,小聲了哼嘰幾句,好像是找調,這樣的小動作不由得讓眾人又多了幾分輕蔑,但凡通曉音律的,曲譜都是爛熟於心,哪還有需要這樣找調的。

狄夢璐覺得調找到差不多了,就開始上手。幾乎都有女眷輕輕地把耳朵給壓上,可是殿中人兒微動,傳出來的的一串低緩又鏗鏘的音符,人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連按壓手法都錯誤的慕容茹雪,怎麼可能奏出音符?一時間震驚地也來不及分辨音律是否精妙。

幾個音律過後,整個樂調就規整激昂起來,琴音急躍而起如玉珠傾落,陡然一收,一個清悅空靈卻氣韻十足的聲音壓著音點而起:“蒼海笑,濤濤兩岸潮,沉浮隨浪隻記今朝……”

曲調世人從未聽聞的利落透徹,曲詞出乎意料的瀟灑大氣,這樣的詞調理應該由一個暮年英雄或是歸隱俠士豪情吟喝,聽一個素衣女子信手道來,減少裏麵原有蒼桑蕭瑟,卻多了一份悠閑靜逸,旁若無人的吟唱,竟然跟她右壓左彈的手法相互呼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剛剛慕容宛菱的舞蹈雖然也讓人耳目一新,在女子起舞婀娜多姿的基礎上加入了一些陽剛利索的元素,但到底沒有跳出少女的嬌柔,略顯單薄浮於表現。

而眼前的這位女子,明明身於金殿之內,卻仿佛坐於鬆濤青石,麵臨蒼翠千山,人們不自覺被這樣臨於塵俗,脫於欲孽的灑然所引吸,滿座上賓帝王在上都不能絲毫影響殿中那抹流白的自得其樂。

她身上衣帶輕輕飄逸起來,不像是慕容宛菱那樣衣袍被靈氣吹滿,豔則豔矣卻流於安排,狄夢璐是一種自然的衣帶當風的味道,不知道是旋律太過桑滄透徹,人們好像看到那抹纖細流白於千裏煙波浩淼之間,柔美清麗的容姿像是被一層浮光籠罩,又像是要透明起來隨時會消失不見。

“蒼天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悠遠的唱和慢慢停歇,眾人眼前那個浮在光中的身影才清晰起來,大氣磅礴,去留隨意的境意才慢慢退下,人們才像是經曆一番神遊魂歸而來,可以聽到了杯盞交錯的聲音,才想起在帝後危儀之下要保持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