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夢璐自己也疼的死去活來,最近這兩天稍微好一點,到了中午狄夢璐的疼痛能得到緩解,可以吃下去一點不至於吐出來,不然狄夢璐撐不過去也不一定。
這天丫鬟把狄夢璐扶起來,狄夢璐坐在桌子旁邊等著丫鬟把她被冷汗浸透的黑發整理好,紀文站在她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呆呆地看著狄夢璐神情悲傷。
狄夢璐挑了一大塊瘦肉,蒼白著笑容問他:“紀大學士,要不要吃?”
這是這幾天來丫鬟們第一次看到狄夢璐還有心思逗紀文,不由地趕緊附和說:“紀文,茹雪姑娘叫呢。”
紀文白了一眼狄夢璐,如果他還有清明的眼珠的話,他對動物的肉沒有興趣,作為僵屍這種生物他已經站到了食物鏈的頂端,不會紆尊降貴吃人類的食物。
狄夢璐愣了愣,似乎有點受傷,看著紀文笑:“如果我也變成僵屍了,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聽到門外傳來啪的一聲,那聲音很是輕微壓抑,如果不小心就不會注意到。
紀文聽到新娘兩字似乎更加迷茫了,對於僵屍來說,不管男女心裏隻有蠱王與母蠱王,就像工蟻不會有談戀愛的衝動一樣,新娘這種名稱對僵屍來說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名詞。
狄夢璐看著紀文沒有回答,更加失落了。突然紀文堅定的搖搖頭,發出模糊的聲音:“不!行。”
丫鬟們有點慌了,狄夢璐說自己會死已經夠不吉利了,紀文還說就算她死了作為僵屍他也不要她,這屍怪可真是高級腹黑,沒想到狄夢璐聽到這個答案卻很開心:“為什麼?”
紀文也不說話,默默用手指沾了茶水,畫了一個歪著腦袋的女人頭,就是狄夢璐經常教他的圖案,就算狄夢璐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狄夢璐也沒有忘記每天抽出時間教紀文複習,就是怕紀文會忘記,狄夢璐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她知道他不會把司徒藍靈忘記了。
“你進來吧。”狄夢璐像是辦完了一件大事,突然對門口說道。
丫鬟一愣,不知道狄夢璐在說什麼,不安地麵麵相覷:“小姐你在說什麼?”
“你早知本王在外麵?”一個苦笑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看到狄夢璐消瘦的脫形的容顏,銳利的目光狠狠一頓,本是虎豹一般淩厲王霸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狄夢璐慢慢放下筷子:“三天前,王爺不就暗暗守在殿外嗎?”
殷月閑沒有說話,三天前軍醫牙獸告訴自己,信王妃內虧極重,也是上次在落霞山落下的病根,如果一味承受母蠱王的劇痛,恐怕會熬不下去,於是殷月閑每天午膳時分都偷偷守在殿外,隻為安撫母蠱王,能讓狄夢璐安心吃下去一點。
狄夢璐優雅地放下筷子:“你走吧。”
殷月閑的瞳孔放大了一圈,盯著那個他一手能捏斷的纖弱女子:“你說什麼?”
她現在讓自己走,就是意味著她寧願忍受萬劍穿心之痛,也不想自己靠近她,哪怕自己並不讓她發現她也不能接受自己呆在她身邊嗎?
“我們那個世界有一句話。”狄夢璐坐得筆直,臉上的神色平靜的可怕:“不需要的東西,再便宜也不要去買,不愛的男人,再寂寞也不要去依賴。”
殷月閑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冷冷的看著狄夢璐,半晌說道:“本王第一次見到你,隻覺得慕容家的小女兒冰雪溫暖,沒想到你竟涼薄至此。”
殷月閑再一次拂袖而去,丫鬟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可以讓自家主子輕易勃然大怒,又一次次去而複返。
接下來的日子狄夢璐就想被打包丟進了地獄,三天她幾乎是水米不進,整個人昏昏沉沉隻撲在床鋪之間輕微抽搐,間或她聽到軍醫歎息的聲音:“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倔強的女子,就算用千年參汁吊著,怕是熬不過明天了……”
狄夢璐沒有力氣去搭理,迷迷糊糊中她想:真的就這樣死去了嗎?其實想一想,殷月閑未必不會待自己不如裘晟睿,有沒有可能說服自己換一個愛的人呢?畢竟小命比較要緊,上一世不就是為了愛情丟了性命,還不長教訓嗎?
然後迷迷糊糊就有人把狄夢璐一把拽了起來,狄夢璐整個人很虛弱,一時間也分不清自己那種劇痛還在不在繼續了,隻見殷月閑把自己連人帶被子扔到了一輛破馬車上!
狄夢璐剛想掙紮一下,就被封住了穴道,狄夢璐看著殷月閑說不出話來,滿臉絕望。殷月閑不去看她的眼睛,聲音透出沙啞:“本王把你帶回埠風,一把大鎖鎖你一輩子,就算你恨本王一輩子,我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