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那種焚毀一切又合著濃厚的血腥味的感覺讓狄夢璐感受到決裂的絕望與作嘔的壓抑,她隻能呆呆的看著護在自己的上方的女人。
“明明拿走了一切,為什麼最後一點希望也要掠奪?”
女人的聲音在那嗶嗶作響的火災現場的背景下,顯得清冷而又淒厲,每說半句話再吐出一口血來,這一秒鍾變恐怖片的節奏是怎麼回事,狄夢璐無語凝噎。
那個絕美女子突然一手按住狄夢璐的胸口,然後狄夢璐就覺得比剛剛胸口什麼靈珠被扯出去還要疼痛百倍的力量一下子灌進體內。
狄夢璐疼的齜牙咧嘴,覺得又一次被刷新了疼痛的極限,人家說是痛不欲生,現在簡直到了痛不生育的程度,因為簡直比想象中生孩子還要來的疼!簡直讓狄夢璐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茹雪,我要你一定要記住今天的仇恨,以牙還牙血債血償!”不知道是女人太過淒厲的聲音還是這種難以承受的疼痛狄夢璐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跟腦海深處某個片段重疊起來,一樣的那麼疼痛,還有突然湧入的恐懼與無助,讓狄夢璐再也無法用旁觀者的姿態,就像那一刹那的絕望與慘烈才是她真正的人生!
“不,不要!”狄夢璐大叫一聲,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來不及分不清虛幻與現實之際,馬上被一個寬大的懷抱攏入懷中,狄夢璐頭頂傳來低沉關切的聲音:“茹雪,沒事了。”
是裘晟睿的聲音?狄夢璐一聽到裘晟睿的聲音,整個緊繃的身體頓時鬆弛下來,一伸手臂還是自己絲絨雲錦的袖口,沒有無處不在的金聖手,沒有滔天的火光,自己剛剛是做了一場跳躍混亂的夢?
狄夢璐伸手戳了戳裘晟睿的臉,感覺他緊實又平滑的肌膚之後,總算確定了這才是現實,可愛的現實!狄夢璐一下抱住裘晟睿,像是一隻笨拙而依賴的樹袋熊,作為巡視的欽差,又作為當朝王妃,狄夢璐這個動作實在不合事宜,可是裘晟睿也不以為,安撫的順這狄夢璐的黑發,低聲哄到:“沒事了,一場夢而已。”
王爺與王妃果然恩愛!連精神病人都受到了感動,那個壁虎少年也向這邊看了一眼,蘑菇大嬸更加勤快的向外吐孢子,她覺得到了繁育的季節,然後那個漢子王妃默默把頭扭到一邊,不屑加嫉妒:“秀恩愛,死的快!”
“王妃剛剛是因為驚嚇過度,情緒不穩,導致突然暈厥。”一個淡定的聲音突然插進兩人之間,狄夢璐一聽到這個聲音又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一格一格抬起頭來,果然看到那印象深刻的橢圓臉三角眼。狄夢璐愣愣的看著金醫生,突然有一種高歌一曲的衝動……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
結果因為狄夢璐盯得過於專注,金聖手突然回頭看了狄夢璐一眼:“雖然在虛妄收容所有很多病患愛上醫生的例子,可是本大夫對有夫之婦沒有敬謝不敏。”
臥了個大槽!狄夢璐一聽就把頭扭了過去,金大夫又給狄夢璐開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藥物,然後就對裘晟睿交代了一些關於讓狄夢璐早睡早起,盡量不要受到刺激的話。
然後就帶著裘晟睿的隨從下去抓藥,從頭到尾並沒有多看狄夢璐,仿佛隻是盡到醫者本分而已,跟在夢境中對狄夢璐又吼又叫的家夥根本不是一個人。
“剛剛做了什麼可怕的夢?”看狄夢璐驚魂不定,裘晟睿小心把她攬入懷中,輕聲問道。
“就是夢到一些斷續的片段。”狄夢璐還是頭疼,似乎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個女人絕美而淒厲的臉,狄夢璐甩了甩腦袋,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多說:“就是一般的噩夢。”
“可是在夢中茹雪叫的很不安。”裘晟睿安撫著狄夢璐後背,像是對待一隻脆弱的小動物。
“哦。”狄夢璐還是心不在焉,但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這麼大的人了,做個噩夢還叫得像殺豬的話有點說不過去:“噩夢嘛,都是叫的比較慘。”
裘晟睿這次沒有說話,狄夢璐就想這家夥肯定是在嘲笑自己,不由的扭了扭:“我能說什麼嘛,左右不過是啊!不要過來!英雄饒命!最最丟臉的肯能就是……”
狄夢璐想到這種可能,耳朵都有點發燙:“我是不是說了,裘晟睿!”
做噩夢的時候拚命喊男人的名字,想起來好丟人,不過想想也很有可能,在夢中自己一直想著找裘晟睿尋求庇護,自己真的喊出來了吧……為什麼自己夢中叫裘晟睿這樣的事,要讓整個太守府的護衛人員都聽得個現場直播。
“叫你就叫你了嘛。”狄夢璐一副破罐破甩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把扒住裘晟睿:“反正我又不是叫別人家相公。”